那个叫老阳的在人堆里连忙缩起了脖子。
“老卞,你这是图什么呀?”有人忍不住问道。
卞师傅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能是什么!”一个尖锐声音在人群中迸出,“你儿子死了,你就想让咱们都过不好!”
“你这个疯子,烧了神树是要遭报应的!”
“我们这一年的辛苦全白费了!”
……
沈蕴注视着眼前乱哄哄的场面,眉头微蹙。跳出来的这几个人他多少都有些印象,在卞师傅的生意热火朝天时,他们几人的面具摊上连只麻雀都没——找这个时间来栽赃卞师傅,那点龌龊心思简直不用猜也能想到。
失望,愤怒,惊慌……而种种情绪在这些人的起哄与怂恿下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口子,群情激奋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抓起一块石头朝着卞师傅砸了过去,抛物线直朝卞师傅的脑袋,却在还有一尺距离时像是被什么无形之墙给挡了一下,弹跳着落在地上。
人们目瞪口呆:“这是……”
沈蕴放下结阵的手,趁机凑到了崔兴言的耳边对他低语几句。崔兴言立即会意,朝着众人走了过去:“诸位,请听我一言可好?”
崔兴言方才一通招潮刀舞立了大功,百姓们已把他当神似的崇拜,如今见他有话要讲,四周当然静了下来。崔兴言还故作老成地咳了几声,才开口道:“兹事体大,还需大伙谨慎判断。庙中火势汹汹,想要引起这么大的火,一般人是需要不少道具才能做到的,你们闻闻卞师傅身上可有硝油气味?身上可有引燃火具?”
一人凑过去嗅了嗅,又在卞师傅身上摸索几番,摇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