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路弥远点头上去,在搀住司君齐右臂的瞬间,少年背脊顿时一僵,司君齐却神情自若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勉强站了起来。
沈蕴眉头紧皱,“师尊,您到底是遇到什么了,我现在去叫……”
“我自己什么状态我自己清楚。”司君齐打断了他,淡声吩咐道,“弥远扶我回观风院,阿蕴你回聚宴堂,告诉大家不必等我,自行开宴即可。”他顿了一下,又道,“我这段时间会开阵静养调息,也顺便告诉宁微他们不要打扰。”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沈蕴,示意路弥远搀着他朝山门的方向而去。沈蕴没料到等了一天的师尊居然等到的这种结果,他咬了咬牙,抬脚就要跟上。
“拒。”结果司君齐一个字眼,就让他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等他破开司君齐的拒阵,恐怕观风院都已经被“拒”上了,沈蕴气得踹了一脚空气墙,青年焦急之际,耳畔蓦然响了一声路弥远的声音。
沈蕴。
戒指上微光亮起,像是有一根无形红线穿透了司君齐立下的厚厚壁垒。沈蕴抬眸,看见前方路弥远朝他的方向侧过了脸,朝他悄悄做了个口型。
师叔放心。
“……”沈蕴磨了磨牙,又踢了一脚空气墙。
另一边路弥远不敢耽搁,飞快地将司君齐扶到观风院中。刚一进院门,司君齐脚下一软,他猛地推开路弥远,哇地一声呕了一大口血出来。浓烈的暗红撒在皎白雪面上,看起来触目惊心,隐隐约约间,似乎有几缕黑雾如冬日哈出的暖气般从滚烫热血上腾起。
路弥远退开了一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的指缝,掌纹,每一寸皮肤都已染上了和地面那摊液体同样的颜色——司君齐身上根本不是黑衣,那是从万丈血海里淌过之后,才能浸出的颜色。
“掌教,你鬼气入体了。”路弥远一针见血。
“……我知道。”
司君齐垂着头,他平复了一会呼吸后,勉力站直了身子,朝路弥远捋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