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头,沿着河畔继续搜寻。
四年过去,河底的水草更加丰茂,对岸的树林变得稀疏了不少,河面波光粼粼,折射着朝霞的光泽,如此一派静好的景象,谁也无法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沈蕴在阳光下走过巨石堆,走过老榕树,最后当他用脚尖拨开一块白石,看到上面残留的枯色血痕时,他蓝眸一凝,终于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了。
沈蕴拿出蜃景,灌入灵力后用力照着那块血色用力掷去——哗啦!瓷器碎裂的脆响中,浓雾顷刻间从蛋内涌出,腾起了一人多高的白烟。沈蕴瞪大了眼睛,这是他找到的唯一机会,他必须把握,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飞烟盘旋纠结,隐约有一大一小两个挨得极近的身影自烟雾中出现。他看到大的那个扎着马尾,浑身是血,少年的手向前伸去,像是要抱住对面小的那位,少年面上笑容未褪,湛蓝的瞳孔惊惧收缩,像是见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是十五岁的自己。
顺着少年沈蕴的视线往下,是比他更矮一个头的小朋友。小朋友身上一样脏兮兮的,他睫羽低垂着,没有回望沈蕴,那双漆黑瞳仁没有半分光彩,他的一只手如依恋小兽般攥着沈蕴的衣袖,而另一只手……贯穿了沈蕴的身体。
是路弥远。
“唔——!!”
沈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蜃景如烟,方才所见不过一眨眼便已消散不成型,但那个情景已经彻底烙在了他的心里。刹那间,有什么东西似乎也要破壳而出,一股剧烈的头痛毫无预兆地向他袭来,让他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