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齐语气平淡,沈蕴却听得不太舒服——他从不觉得第一可以长久,更不认为需要有人来巩固他的位置。就好比他与路弥远,他虽然时刻都以当弥远的老大为己任,但从来没有打压过路弥远,若有一天路弥远超过了他,他也只会为他的小朋友高兴,然后想着怎么大大方方的赢回来。至于挑战,小沈剑范巴不得天天有人来跟他挑战,他好让自己的剑法更精益。
“那后来呢,”沈蕴追问,“你们是怎么就打起来了?”
司君齐道:“少年时总会一时冲动,等反应过来后便刀剑相向了。”
“就算是冲动也得有个理由吧……”沈蕴嘀咕着,忽然反应过来,“是因为沈丹成?”
“不全是因为丹成。”司君齐摇头,“真要说的话,应该是从入天贤庭之后……我与江夙的道就渐渐偏移了。”
“道?”
“江夙求的道,始终都是人极之道,我也一直觉得自己也要随其骥尾;而丹成告诉我的,是另一条道。”司君齐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一划,“苍生之道。”
司君齐不是没有想过,假如没有来到天贤庭求学,没有意外认识沈丹成,他可能会一直甘愿做一块沉默的磨刀石,此生此世都会随侍在江夙身后。但已经破土的青芽如何甘愿再回到地底,已经长出的羽翼如何能被拔去?
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剑已经横在了江夙和沈丹成之间。他记得江夙瞬间难看到极点的脸,也记得自己一字一字说出来的话:“少主,错的是你。”
“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我选了丹成,自然就得和江夙决裂。”司君齐淡淡道,“江夙如今已然飞升,而我还在浮世中求索,至少说明他已经求到他的道,我却没有。”
沈蕴早已注意到,他师尊在念江夙和沈丹成的名字时语气有明显的区别,后者可要比前者柔和太多了:“决裂之后,您和剑圣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没有了。”司君齐道,“只我开山立宗那天,他找过我一次,吃了个饭。”
这事沈蕴已经在宁微那儿打听到了:“他找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