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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伯云愣了一下,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过了两秒,楚月率先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没了,去年那种大灾,几十年才会有一个。”

接下来丁伯云又说了什么,楚月都没怎么记住,到了晚上,坐在书桌前,楚月脑中只剩下丁伯云白天的那个眼神。

那个望着她、十分期待的眼神。

他的脸在楚月脑中消失了,紧接着,楚月又想起关跃龙的脸来,不是这时候的关跃龙,而是上辈子人到中年的关跃龙。

他神情阴狠,哪怕还没看见丁伯云,只是想起他,就足够他恨得牙根痒,沉默了好久,他才对丁伯云下了一个评价。

和回忆同步出现的,是楚月喃喃的声音:“……畜生。”

不把人当人,那他自己,也不能算作是人。

楚月突然感觉有点害怕,上辈子她认识丁伯云,可是跟他没说过话,关跃龙又跟她没有感情,以至于她只知道丁伯云很坏、是个劲敌,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坏,底线在哪里。

她看不起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关金巧,就觉得即使她死了,也是她和丁伯云都有错,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她上赶着跳进丁伯云的这条贼船,自以为是的握着一把外人绝不会知道的情报,她一年一年的透露,足够透露到他们两个都垂垂老矣,到那时候,丁伯云就是想害她,也没必要了。毕竟,都同舟共济几十年了,她完全可以证明,自己是丁伯云这一边的人。

她的所有想法,都建立在丁伯云是个跟关跃龙差不多性格的人的基础上,他可以更阴险,可以更厉害,但是,不可以更可怕。

楚月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她似乎是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而且,她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但是就算意识到了,她也不敢承认,因为不承认,心里还有一丝安慰,要是承认了,那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突然,她蹲下去,从书桌的抽屉深处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戒指,戒托就是普通的银环,是她小时候用攒的零用钱买的,银子不值钱,却也花了她一张一块的纸币。

银环上没有任何装饰,素净的让人甚至觉得有点寒酸,这戒指在楚月手里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她也从不拿出来,所以她妈和奶奶,全都不知道她手里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原本的正圆形,被楚月时不时的偷偷把玩,弄成了一个椭圆形,再次抚摸着戒面上被她用胶水粘上去的一个小方块装饰,她心里的感觉好受多了。

她能重生,就说明她是特殊的,是被这个世界厚待的,只要戒指还在,她就不会有事。

定定的看着戒指,楚月做了一个一直以来都没做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