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旭没想到,殷九竹连这些小事都注意到了。
“成绩够了,但奖学金有些少。我家里所有亲戚都是医生,实话实说……他们并不支持我选择兽医专业,尤其我爸,一心想让我跨考人畜共患病,他给我安排的最好的路,就是进省字头的疾控中心。”景旭苦笑,“如果我想继续读硕博的话,学费、生活费还有日常的杂费加起来是笔不小的数字,奖学金能cover的毕竟有限。所以我想了想,打算先工作两年,攒够钱了再继续深造。”
殷九竹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遇到过在家人的干涉下放弃兽医这条路的同学。
景旭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有手有脚,只要他对自己的人生有明确规划,即使不靠家里,他也能走出自己的路。
和景旭相比,能够得到家人鼎力支持的殷九竹,实在是很幸运了。
“说起来,老师你在国外呆了七八年,你父……”景旭本想说“父母”,但他猛地想起来,殷九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连忙改口,“……你父亲没有催你回国吗?”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但是没想到这句话刚一出口,饭桌上的气氛徒然停滞。
殷九竹没有回答。
坐在他对面的冯盼盼手一抖,筷子上夹着的肉没拿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啊哈哈哈……我也太不小心了。”冯盼盼脸上堆满了尴尬,“你们别聊天了,快吃肉啊,再不吃的话,这些肉都要被我一个人吃完了!”
说着,冯盼盼赶忙把剩下的半盘子肉都倒进了锅里。
她如此生硬的打岔,景旭立刻意识到——自己一定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