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
朱琳泽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经过的船只会见死不救,就他一个铁憨憨下去救人,感情他们是怕染上瘟疫啊。
“祁大人,撇开防疫不力不论,祁大人为何克扣疫民的救命粮米?”
整理好衣服沈莹站出来问道,目光正好和朱琳泽撞上,沈莹俏脸一红,将头扭向一旁,躲开朱琳泽的目光。
疫民所在的区域紧挨着船厂,疫情波及到了船厂的船匠,不少船匠染疫不能上工。今天沈莹来船厂探视沈廷扬,顺道拖了几车粮米打算赈济难民,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难民暴动。
“本官也是去年才刚刚到任,近年国事艰难,朝廷财政紧张,南京城府库的钱粮早就解运京师,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粮了。”
祁逢吉也是一脸憋屈,他原以为到了应天府这种富庶州府不仅官好当,还能捞一笔,没曾料到现在应天府也是一个烂摊子。
应天府不比其他地方州府,其他地方州府的知府是一府之天,当地最大的官,放个屁府城都要抖三抖。
但在南京留都这种地方,品级和权力比他高的官比比皆是,更不用说南京还有一批让人头疼的留守勋戚贵族。
“祁大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个月内,江东门附近的疫情必须控制住,龙江船厂的船匠已经有一半染疫不能上工,已经延误了改船的工期。”沈廷扬的态度非常强硬,“钱粮的事,我会找史兵部协济一些漕粮过来,这个面子史大人还是会卖给我的。”
“沈大人,这是时疫,非人力所能为也。”
祁逢吉还是一脸为难,这可是时疫,就算解决了粮食他也治不了,南京城最好的医师都对时疫束手无策,他祁逢吉又不是华佗能有什么办法?
“祁大人,虽是时疫,只要尽人事,亦能有所作为。”朱琳泽突然插口道。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祁逢吉憋了一肚子气,沈廷扬把老子当孙子训也就罢了,你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后生也来说风凉话让堂堂一府父母我难堪?
祁逢吉正要拿朱琳泽出气,将在沈廷扬那里受的气撒在朱琳泽身上,却被一旁的府丞拦住了,府丞刘尧低声告知祁逢吉这是唐王世子,刚刚救了沈大人的千金,说起来还是你祁大人的恩人。
的确是恩人,要是沈莹死在疫民暴乱中,沈廷扬就不是训斥他祁逢吉那么简单了。
祁逢吉只好把要撒的气重新给憋了回去,向朱琳泽赔笑脸。
沈廷扬并没有太把朱琳泽的话当回事,朱琳泽说的是空话,虽然好听,但却没有半点实际用处。他为官这么多年,耳边听得最多的就是这种好听的空话。
“本世子会治时疫,本世子愿涉险一试,救治这些疫民。”
朱琳泽望着扬子江畔黑压压一片的疫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