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是李自成的最后一块根据地,当了这么多年的流寇,李自成不想再继续当流寇了,坚守襄阳的决心十分坚决。
清军分兵之后战力大减,一时之间竟也对襄阳城无可奈何。
负责进攻新野的多铎久攻新野不下,另辟蹊径,集中重兵攻击防守力量相对薄弱的南阳城。
朱琳泽已经坚守新野一月有余,好在清军围城之前在新野囤积了足够的物资,现在物资也说不上紧张,还能坚守。
清军将攻击的重点从新野转移到南阳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现在只能寄希望武钢和堵胤锡能够守住南阳城。
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清军粮草已经告急,只要再坚持坚持,等到清军粮草不足,清军必然退去,届时他还能杀清军一个措手不及。
荆襄、豫南的战事反而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担心的反而是南京和闽粤。
南京方面传来消息,在京的官僚对朱琳泽联顺抗清,建立抗清民族统一战线之举议论纷纷。
就连沈廷扬也表示,要李自成撤帝号,方能考虑联顺抗清,不然一个天下岂能有两位皇帝?
当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天下有两个皇帝这么简单,而是四个,就算将满清这个蛮夷政权刨除在外,四川的张献忠也称帝了。
这事关弘光朝的正统性问题,而正统性恰恰是南京的那群官僚们最在意的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朱琳泽南征闽粤,能获得朝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不同派系官员的全力支持。
朱琳泽也希望李自成能撤帝号,李自成要愿意撤帝号,他封他一个一字王都没问题。
只是现在还是战时状态,明顺之间好不容易才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现在要是提出让李自成撤帝号,李自成肯定不干,双方的合作关系也将破裂。
虽然压力重重,朱琳泽还是决定将此事再压一压,至少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此时的闽粤,左良玉在和冯双礼合兵之后,郑芝龙自知福州城难守,迅速从海陆两路突围,保护朱常淓前往泉州。
福州乃是兵家自古不争之地,并无太大的战略价值。
弘光朝攻打福州府的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
左良玉和冯双礼轻取兴化(莆田)之后,左良玉的病情进一步恶化。
现在左良玉就连马也骑不得,只能乘轿出行。
王远刚刚从竹堑造船厂接收了五艘刚刚下水的海蛟级战舰以及十一艘海鲨级战舰。
闽王深谋远虑,初到竹堑之时便砍伐了很多参天大木阴干,以作日后造船之用。
随着这些造船木材阴干的时间越来越长,竹堑造船厂所造出来的战舰质量也越来越好。
不仅如此,造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的,现在海军缺的反而是经验丰富的船长、炮手以及水手。
王远率刚刚补充完舰船的北洋舰队横跨台湾海峡,半道上和郑氏集团的水师遭遇,双方非常默契地稍稍接战之后便各自退去。
王远此行是到福州和兴化招募船员,现在北洋舰队很多船上的船员不足,这时候和郑氏集团的水师再海上死战并不明智。
王远在剿灭黄斌卿,收复舟山之后便带着北洋舰队在闽海一带游曳,虽然期间和郑氏集团的水师遭遇,在海上打了不少遭遇战。
北洋舰队的战绩也不难看,和郑军水师作战胜多败少,但这些海战都是小规模海战,并不能伤及郑氏集团根本。
自彭嘉山海战后,郑芝龙对海军的使用越来越谨慎,将主力舰队全部停泊港口内,并不轻易出战。
更有消息传来,言郑芝龙斥巨资从红夷东印度公司手里购置了大舰五艘,中等舰船十余艘。
这则消息的真假王远还不得而知,但在竹堑验收新船之时,望见在竹堑港外徘徊的红夷舰船,这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留守竹堑的曹德发和沈铁也向他抱怨,基隆、淡水两地的生番在红夷的教唆下不断骚扰竹堑。
不仅如此就连原本和他们关系不错的大肚王国现在也变的不安分起来,三番五次挑事。
王远、曹德发、沈铁都明白,肯定是红夷人在背后唆使这些番民这么干的。红夷之心已经昭然诺揭,曹德发和沈铁都希望闽粤的战事能够早日结束,然后集中兵力解决红夷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