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难堪,又不敢表露出来,假笑一下,就这么敷衍着过去了。

常山王就跟刚瞧见他似的,回过身去,热情洋溢的招呼道:“大哥来了?兄弟等了你好久——别愣着了啊,快些入座!”

说完,又吩咐奉酒仆婢:“还不快些为郡王斟酒?”

他跟废世子说:“路上风冷,大哥喝口热酒暖暖身子。”

废世子勉强报以假笑:“多谢二弟关怀。”

“嗨,”常山王豪放的摆摆手,笑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自从废世子入门,厅中说笑声便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或无意的在那父子三人面上逡巡,端详着每一丝细微痕迹。

废世子以为老父会跟他说些什么的,以为老父会教训他一通,火气上来之后,兴许还会抡起巴掌给他两个嘴巴子。

可是什么都没有。

没打没骂,连话都没说几句。

老爷子的脾气他知道,打你骂你,撸起袖子教训你,那说明在他眼里你还有些可取之处,值得调教,真要是不管不理了,那就是放弃这个人了。

厅中暖炉烧的不够热,废世子浑身发冷。

酒水却很辣,顺着喉咙下去,热热的烫伤了他喉管与五脏,最终聚集成三分愤慨、七分惊惶。

还有。

他从来没有觉得老二的声音是如此如此的尖锐刺耳。

像是丧钟。

每一声都在告诉他,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