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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康林正提着水壶浇花,见状失笑,温和道:“去吧。”

他放下水壶,说:“因博陆先生身在敌手为人挟制是一回事,往荆州去探望他又是另一回事,于思弦既摆了这等姿态出来,料想不会害你们师傅二人性命,博陆先生年事已高,因这场惊吓卧病也不奇怪,若就此天人永隔,你岂非要抱憾终身?管子讲背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国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谭宴流泪再拜,何康林将他搀扶起身,为他摆酒送行,出城相送。

第二日,谭宴顺利抵达荆州,入城之后,便被人引着往肃王府中去拜见老师博陆先生。

周书惠都已经做好谭宴不来、于思弦杀那老头泄愤的准备了,没想到谭宴真的来了,何康林也真的把人放了!

她又惊又诧,错愕良久,又不禁哑然失笑:“果然,圣父就是圣父,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要不是有个好舅舅兜底,早教人骗傻了!”

周书惠槽多无口,顺着长廊走了一段距离,就见白露坐在那儿喂鱼,就蹭过去吐槽了几句:“你说他们是不是傻?!”

白露坐在石凳上,能清晰地感觉到袖中那封书信的温度,信封上的字迹端正隽永,对比叔父的言辞,可以想见那位年轻的复州都督是怎样一位风光霁月的端方君子。

她扭头看了周书惠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收回:“夏虫不可语冰,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第146章 反派他不香吗?真不香15

博陆先生听肃王府的侍从回禀,道是学生谭宴已经到了门外,大惊失色,等谭宴进门,刚跪下身去行礼,博陆先生二话不说,迎头砸过去一只茶盏。

“昏了头的东西!我老了,死又何惜?你为我而投荆州,才真正是叫我死了也不能瞑目!”

博陆先生破口大骂:“肃王父子狼子野心,枉顾道义,这等人岂可为之效命?以你我师生之情要挟你为他效命,是为不仁,为避免泄露风声,将我身边书童尽数杀害,是为不义,这等不仁不义之徒……滚!滚出去!”

谭宴不得应声,讷讷退出门去。

于思弦的亲信守在门外听完了全程,神情微有窘迫,脸上却还是勉强挤出来几分笑:“早就听闻博陆先生性烈如火,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哈哈!”

谭宴唯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