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容绵激灵一下,扭头看去,见徐茗衍披着一件宽松的袍子斜靠在门口。
他的左眼蒙着白布,墨发披散在肩头,手执一盏小灯,眉眼含笑,可那笑不似从前,带着阴鸷凉意。
容绵从脚底板感到冷感。
男人执灯走过来,将烛台靠近容绵的脸。
灯影映在身后的木柱上,像一匹饿狼在窥视绵羊。
被光晃了眼睛,容绵偏头,小声问道:“国师这是何意?”
徐茗衍眼中有挣扎,有那么一瞬,甚至想要替他们松绑,回长安负荆请罪,从此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至少那样能保全自己和家人。可负罪感仅是一瞬,很快就被贪婪和欲念驱策,叫他不能回头。他是众星捧月的俊才,绝不能黯然隐退。
“何意?”徐茗衍俯身,将烛台再次靠近容绵,直到把小妮子逼得颤抖了身子,才笑着道,“这么聪明,能徘徊在两个皇族子弟之间,还猜不出我的用意?”
容绵小脸煞白,总感觉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像一场望不到尽头的梦,只有到了终点才能安心,可终点在哪儿呢?
小妮子肌肤透白,脸蛋未施粉黛,却比浓妆艳抹的女人们不知美了几倍,徐茗衍早就对她起了那种心思,此刻见她落在自己手中,冷笑道:“待会儿再叙旧,表哥还有许多要处理的大事。”
随即,他差人将柳时易解绑,带去了隔壁屋子。
容绵脱口而出:“你要带柳都尉去哪儿?”
徐茗衍竖起食指,抵在唇瓣,比划一个“嘘”的动作,“不该问的事情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