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奔波和磨难,使她嗓音变得沙哑,已听不出原本的娇稚。
侍卫们拔出佩刀,严肃地盯着她,可能只要她再动一下,就会被乱刀砍死。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窗帷,看向混乱的局面,那双氲着寒气的凤目原本微微耷拉,却在看清跪地之人的相貌时,遽然瞠起。
矫健的身影拂开车帘,在侍卫们迷茫的目光下,几个健步逼近那个娇小人儿,在其摇摇欲坠时,伸出双臂。
宋筠今日本是应了中书省宰相的邀约,去往宰相府赴宴,却没想到在这般情形下见到容绵,也不知她为何会这般狼狈。
熟悉的沉香味汇入鼻端,容绵颤抖着牙关,拽住宋筠玄黑金丝的锦袍,虚弱道:“洛阳...出事了,徐茗衍反了!柳都尉成了人质...陛下,陛下...快去汴州拦住他们...”
她泣不成声,话语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可宋筠听懂了。
容绵还不忘一件事,含泪恳求道:“还有我爹,我爹也被他们带走了,生死未卜,求陛下救救他,民女愿意用命交换!”
被委托的、被叮嘱的、被寄予希望的事情都已禀告完,容绵再无力支撑眼帘,在宋筠的轻唤下,昏厥过去。
“绵绵,绵绵!”
宋筠面沉如水,将昏倒的人儿打横抱起,大步登上车廊,“立即传三省六部、十六卫的最高长官进宫议政!”
黧黑将领躬身,“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