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易扯下嘴角,眼底酸涩,一边收拾鱼骨头一边道:“我娘战死沙场,一尸两命。自这个消息传回长安,我就像变了一个人,心中失去了光,开始浑浑噩噩,连疼痛都不觉了。后来,为了缓解这种情绪,我开始跟地痞打架斗殴,变成了没人管的野小孩,直到义父的出现,才将我从黑渊中拽了出来,让我知道,我还是一个有药可救的人。”
“一尸两命?”老酌坐起身,目光复杂。
柳时易眸光柔了几分,却又说不出的难过:“我本该有个妹妹,名唤柳囡囡,可她还未足月,也还未见过这世间的光景,就离我而去了。”
那时候,每当日光充足时,娘亲都会拖着笨重的身子来到庭院,抚着肚子自言自语。娘亲虽是武将,却是个极为温柔的人,父亲常说,等囡囡长大,性格会随娘。
柳时易时常会幻想妹妹的样子,或许是个粉雕玉琢的乖娃娃,或许会是一个调皮的小家雀,可无论哪样,都与他此生无缘了。
“柳囡囡。”老酌喃喃起来,陷入自己的意识当中。
囡囡,囡囡,囡囡......
他拧起浓眉,总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熟悉到骨子里。混沌的回忆深处,似乎有一名女子,窝在他怀里温笑,说囡囡的名字是阿若取的。
“阿若......”老酌眼露迷茫,轻唤道。
柳时易下意识转头,“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前辈唤我?”
话音落,忽觉异样,“前辈刚刚在唤谁?”
老酌迷茫,挠了挠头,“好像是我儿子。”
“令郎?”柳时易失笑,“我的乳名也叫阿若。”
夜风徐徐吹来,吹散了疑惑。“阿若”这个名字稀松平常,没有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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