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酌这个年纪,不留胡须的少之甚少。
老酌大手一挥,“全剃了。”
他也好些年没见过下巴光洁的自己了。
柳时易勾唇,扯住他一绺胡须,涂抹上皂角,开始一点点刮削。
月日交替,冉冉升起的旭日冲散了缕缕薄雾,使得视野更为清晰。
当一绺绺胡须落在靴面时,柳时易的目光愈发凝滞,慢慢剃掉了老酌的最后一绺。
日光倾洒在甲板上,罩在两人周身,柳时易退后几步,后腰抵在栏杆上,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五官硬朗的男人。
苦楚的记忆深处,有一抹魁梧高大的身影徘徊在心门前,搓着手道:“阿若,来爹这儿,爹给你买了吊炉烧饼。”
那是柳时易最喜欢的食物,自从父亲失踪,就再没碰过,因为怕触物生情。
可眼前的中年男子,怎会与父亲的容貌如此相像,相像到以假乱真。
没有察觉柳时易的异样,老酌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讨要起镜子,“快让老子照照!”
柳时易愣着不动,像是没有听清。
老酌走到他身边,傻兮兮笑问:“老子是不是太过玉树临风了?”
要不能看呆成这样?不对,这小子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了?
柳时易眨了一下眼帘,逼退眼底的酸涩,强行让自己冷静,“前辈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