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还未熄灯安寝,是在筹备什么吗?
依稀记得妹妹提过一嘴, 她从于轩丽的绣坊定制了一千条汗帕,想是宅子里的人们正在忙碌这个事儿吧。
柳时易退后两步,靠在对面的篱笆矮墙上,微扬头颅,望着巷子上方的明月和遮蔽一角视线的枝桠,重重的叹口气。
自悍匪窝子一别,已过去了五个年头,这五年,她过得怕是都没有如今快活。
宋致虽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但还是会介意她被掳走的过往。
若非那时自己随手管了闲事,她这五年可能会过得更艰辛。
其实那一年,他潜伏在悍匪里,自身难保,本不该有所行动,令自己陷入暴露的危局,却还是被她楚楚可怜又强作镇定的样子所感染,选择了涉险。
他费劲心力,将她从几个当家的手里要来,留在自己房中。短短的十日,他们共同面对悍匪们的监视,度日如年,若这样算起来,他们拢共相处了十年。
想想觉得好笑,柳时易摇摇头,站直身子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阵阵嬉闹声响起,府门被几名绣工从里面拉开,而于轩丽就站在她们身后。
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外的陌生男子,先是一惊,后是一惊艳。
公子白衣如雪、绰约俊雅,是市井街坊里难见的绝色。
绣工们互视几眼,小声窃语,纷纷猜测起他是谁的情郎。
可纵使这般嬉闹,柳时易的目光还是一下落在了她们身后的女子身上。
于轩丽同样看着他,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绣工们察觉出此人来的目的,笑着打趣几句,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