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王叔府的宫女医官知道了,肯定又要报去,还要限制我,所以就没说。做公主不自由啊,稍微有点小事就牵连一堆伺候的,还查这查那。”
锦瑟偷偷拿出家中的伤药,帮刘妙手指头都涂抹了一下,温言补充:“怕是还担心先生见到异样尴尬,所以送出去之前,都不敢包扎吧,这指头还是包比较好。”
说着,她已经麻利地帮刘妙把手指头包好了。
刘妙怔怔地看着,轻声叹息:“妹妹真是手巧,不但自己会刺绣,还会帮人包扎伤口,莫非……李兄也偶尔受伤么?还是府有什么人经常要你练手?”
锦瑟神色复杂地叹道:“哪里会,先生小心着呢。我这手艺,还是在郿坞为奴的时候练下的。那时候……郿坞里不少年长几岁的姐姐,都被董贼和他那些亲戚蹂躏得不类人型。
那些人真是禽兽畜生一般,好色也就罢了,还……还喜欢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残虐伤人,好几个当年还未落魄时认识的犯官家庭姐姐,都被折磨伤重而死,身为奴婢,不学点疗伤应急的手法,互相帮扶,说不定死伤更多。
现在想想,辛亏我那时年幼,否则怕是早就自寻短见了,哪里还有勇气活着。能到先生府,也算是前面吃了两年苦,总算得了福报。若是董贼死时,被其他西凉禽兽分走,或者落入吕布手中……恐怕如今也不活了。”
刘妙有些好奇:“吕布倒是名声挺大,他也是个禽兽么?还能进郿坞?”
锦瑟:“当然,吕布当初受董贼信任时,除了董贼最宠幸的几个宠妾他难以到手,其他郿坞里的普通奴婢还不是任由他……我就认识一个姐姐,说是那次吕布不知哪儿受了气,好像是凤仪亭,憋着一肚子邪火,又不敢对老贼发怒,就来郿坞找出气,玩死了两三个奴婢呢。”
刘妙听得瑟瑟发抖,想起她那几个姑姑,无一幸免被董贼凌辱,不由又落下泪来。
幸福和不幸,都是对比出来的,平时或许没什么,但回忆起同环境不同命的其他苦命朋友,才会珍惜眼下。
刘妙和锦瑟聊了很久的悄悄话,还是后来李素要休息了,刘妙才起身告辞,还跟锦瑟约了过几天有空一起出去春游。
……
次日,正月二十三日,清晨。
沔阳西郊的誓师坛,排场倒是一点不比当初袁绍讨董小。
反正两者的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誓除国贼、匡扶朝廷,无非当初除的是董卓现在除的是李傕郭汜。
所区别的,无非是这次的誓师并不存在谁跟刘备是盟友关系,大家都是下属。不过歃血还是得歃,按照朝廷正式册封的爵位、官职高低排序。
刘备歃完李素,然后关羽、张飞、赵云。这也并非表示李素在刘备那儿的地位高于关羽,只是右将军的官爵高于镇南将军,没办法的。
黑牛白马的血涂在小胡子和脸颊,着实有些不舒服,气味很腥还不能擦,要留一整天,但李素还是忍了。
仪式完毕,张飞自领兵回褒中待命,按约好的日期再驻扎数日,等褒斜栈道彻底雪化再说(栈道需要彻底融雪才能走,否则很危险,陈仓道是山谷,相对容易走,有点残雪也没关系)
刘备李素关羽随军开拔,第一天抵达武兴县后歇息,二十四日在山中找了一些屯田村镇歇宿,二十五日抵达河池。
因为沿途除了县城以外,其他地方的屋舍不够,住不下几万人,所以二十四日开始部队就分批前进了,不能扎堆,在山中形成了好几个互相间隔五六十里路的长蛇阵。
毕竟这一路主力第一波就有六万人,六万人是不可能在山区一个路段展开的,前后起码要拖一百五十里,分成三个两万多人的集群。
最后一个士兵走出陈仓道山谷时,第一个士兵起码已经出谷作战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