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九拜,自割长舌,可纵你离去。”
叩首九拜是认错,
割掉自己舌头,那是多嘴的代价。
中年文士何许人也,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仅是如此,已算小惩大诫。
江陵:“我原以为凡尘世界,有此般霸道也就罢了,没想到便是这修道界,也仍是如此。
果然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性,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废那许多话作甚?”男子铜剑指他,“你是自己来,还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江陵道:“我亦给你一个机会,就此让开,则活。若蛮横挡道,则死。”
男子怒而笑之,
你一个连瑶台会试谁都看不上的东西,也敢与我叫嚣?
手掌一抖,铜剑飞而穿纵。
破空一道,风声撕裂。
江陵只目视前方,忽手在空中画成敕令,只屈指一弹。
那飞来的铜剑,竟似磕在了铜墙铁壁上,嗡的一声,反弹回去,正中那男子心腹。
男子中剑,于独木桥上跄踉三步,跌落溪流。
“婴宁,走吧。”
江陵于前,婴宁于后。
她战战兢兢,见到死前抽搐的男子,心儿乱跳。
江陵问她:“怕了?”
婴宁神色一慌,既点头,又摇头。
江陵:“你不谙世事,不知人性凶险。今日我便教你,人善待我,我必善回;人恶待我,我必恶回。
对于心怀恶念之人,若纵之让之,反而只会滋养其恶。
与其留他,不如渡他。”
婴宁似懂非懂,跟在后面一步三回头,看那溪流中濒死男子,若有所思。
刚过了独桥,婴宁忽然看着北边,驻足不动。
“怎了?”
“那边……有动静。”婴宁指着前边树林。
饶是江陵如今耳目过人,她说那动静,也是丝毫未闻。
随她指引,朝那树林走近,江陵这才看见有十多只狐狸在朝这边逃窜。
狐狸怕生,见有人来,卷着尾巴就溜进了那荆棘丛里,藏匿起来。
江陵朝西边看去,按狐狸跑来的方向,该是西边无疑。
“可想去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婴宁睁着大眼睛,心中早有所想,只是不敢表露。听得江陵提议,她连忙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