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他桌上还摆有吃食,他这才知道,这不光是茶棚,还能招待餐食。
老板是一对农人夫妇,男人肯干,女人肯俭。
小婴宁看着别桌酒肉,口舌生津,却因胆怯,自不敢言。
江陵瞧在眼里,笑在心里。
让老板送来两只烧鸡,分了一只与她。
她呆呆看着,也不敢动手。
“不吃?”
婴宁咬着嘴唇,唾沫直咽,“主人先吃。”
原来,她也知尊卑,许是鬼母教过,与长辈、亲友同坐,当以对方为先,此为礼仪。
“你不必管我,想吃便吃是了。”
江陵轻拍她头,示意她不必迟疑。
得江陵此话,她这才放开拘束,端起烧鸡就啃食起来。
然这一举动,却是将邻桌一小孩,馋的双眼发直。
那孩儿不过六七年岁,母亲带着,瞧模样,该是农户家庭。
许是走亲访友,身边提着一竹篮,放着些鸡蛋。
她们桌前,只有淡茶一壶,应也是赶路至此,要了一壶茶水,解渴消乏。
而农户家庭,饮茶便罢,那肉类吃食,自是消费不起。
一只烧鸡,得要银钱二十文。
若换粮米,得有四斤。省着点吃,能熬七日。
见小孩瞧得出神,他母亲面色微窘,搂孩子入怀,让他别看。
失礼人前,徒惹人笑。
但小孩心性,直来直往,便是被母亲搂入怀里,他也忍不住偷看婴宁吃相。
江陵见了,忽将自己面前烧鸡一分为二,推了半只到那妇人面前。
妇人一愣,看了看烧鸡,又看了看江陵,状若无措。
“这位大嫂莫要客气,同坐一桌便是缘,况且我也吃不完这许多,留着也浪费。且与孩子吃点。”
尽管江陵这么说,妇人还是不敢接受。
摇头道:“多谢贵人好意,只是贫苦人家,受不得如此恩惠,还望客人收回。”
她是这般说,可那怀中孩儿一见烧鸡推到了面前,他伸手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