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在皇宫啊,可不是在别的地方,自然是没人敢放肆的,如果放肆的话,只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的。
到了龙吟殿,帝后太子都在,杨璨也在。
一行人见礼之后。
邕晟帝也不想废话了,赶紧断完官司就算了,而且这武宁侯府的官司,也不是头一回断了。
都轻车熟路了。
邕晟帝直接说道:“武宁侯,明安说你扣留她表姐一家三口在你侯府不肯放,可有这事儿吗?”
“自然是冤枉的,这话郡主可是冤枉微臣了,陛下,微臣为何要扣留郡主表姐一家三口,这里面也是有缘故的,不如让当事人来为陛下解释可好?”顾侯爷一点儿也不紧张,觉得已经完全的控制住了田氏母女,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邕晟帝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方法,赶紧让这田氏来说,也就弄明白了。
“哪一个是田氏,上前来答话。”邕晟帝问道。
天子问话,自然不敢不答话,田氏忙上前跪倒在地:“臣妇正是田氏,恭请陛下万福金安。”
“行了,你就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郡主和顾侯到底谁说的对。”邕晟帝直接问道。
田氏磕了个头才开口说道:“陛下询问,臣妇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启禀陛下,郡主所说没错,臣妇一家三口的确是被侯府扣留,而侯府何止是扣留臣妇母子三人,简直就是要我们三人逼迫致死。”田姨妈一字一句的说道。
顾侯爷都惊呆了,他一开始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后来反映过来之后,觉得这田氏是不是疯了,可在御前,到底顾侯爷也是不敢多造次的。
田氏得到了机会,自然要快速说下去的:“当初臣妇丈夫过世后,臣妇是带着儿女上京来投靠郡主的,因为臣妇和郡主是亲戚,郡主是臣妇唯一的亲人,唯一的表妹。可从前臣妇得到的消息郡主是武宁侯府的长媳,所以自然臣妇进京后就投奔了武宁侯府,其实那个时候,郡主早就跟顾家义绝,并且带着孩子离开了,可臣妇并不知道,顾侯爷也没有对臣妇说过,反倒是热情的留下了臣妇母子,从此臣妇母子几人的噩梦就开了,顾侯爷表面慈善,却是个人面兽心的人,她霸占了臣妇,臣妇孤儿寡母如何敢说呢,臣妇自然是无颜面再见郡主了,只好暂时留在侯府。”田氏说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顾侯爷惊呆了,是真的惊呆了,他没想到这田氏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这功力还这么高,也真是厉害啊。
不过也着实是不要脸啊,这人怎么能不要脸都这种地步呢,真是过分至极啊。
顾侯爷似乎都看到邕晟帝冰冷的眸光了。
可他也是无从辩解啊。
“臣妇没有办法,只能这样留在了侯府,委身给顾侯爷,可是有些事情,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的,顾侯夫人得知了这件事,自然是不能容忍的,顾侯夫人要臣妇离开,臣妇自然是想离开的,可是无巧不成书,没想到臣妇念过四十,竟然怀了顾侯爷的骨肉,为了这孩子,顾侯爷原本是想给臣妇一个名分的,可顾家内部早就满目疮痍了,顾侯夫人更是容不下臣妇,大房的顾寒凝也对顾侯夫妇深以为恨,顾寒凝借机让顾侯夫人上吊自尽,结果弄巧成拙,顾侯夫人真的死了,顾寒凝就借机用宠妾灭妻,加上顾侯夫人的临终血书来逼迫顾侯爷让位给她的兄长顾寒叶。”
邕晟帝听到这里头都大了,这武宁侯府内部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吧。
而且就每一件好事,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儿。
这邕晟帝听着就烦心。
“你这贱妇,胡说八道。”顾侯爷真的恼了,眼见这田姨妈竟然把侯府所有的龌龊腌臜事情都说出来了,还是当着陛下的面儿,这还了得吗?这若是被陛下都知道了,那岂不是要夺爵了吗?
“顾侯,当着陛下的面儿,不许造次。”太子提醒道。
顾侯爷也不敢作声了。
“顾侯爷老奸巨猾,自然不会让两个小辈威胁了,所以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臣妇来顶下所有的罪责,好把他摘干净了,臣妇自然是不愿意的,饶是臣妇自己不在意名声,可臣妇还有两个孩子呢,臣妇不能不为两个孩子考虑啊,所以臣妇就拒绝了,可没想到顾侯爷竟然陷害臣妇的儿子从而胁迫臣妇答应,说臣妇的儿子醉酒打死了人,臣妇了解自己儿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能会打死人呢,只是臣妇为了儿子本来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可阴差阳错之下,臣妇的女儿不小心推了臣妇,臣妇小产了,腹中的孩子没了,顾侯爷就打臣妇的女儿的胳膊,把她关进侯府的柴房,让她被那些下人欺负折辱,彻底的毁了她,她才是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总是有错,可也不能这般残忍的方式来对待一个孩子吧,顾侯爷的恶行令人发指,他为了一己私欲,毁了臣妇的两个孩子,如今臣妇只是实话实说,请陛下给臣妇和臣妇的两个孩子做主啊。”田姨妈说完,不听的磕头,每一下都十分重,没几下,就把自己磕的头破血流的。
这个场景让众人看着也的确是挺吓人的,而且田姨妈字字血泪,说的不像是假的。
如果这顾侯爷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邕晟帝心里微微沉吟着,那这侯府的爵位自然也是留不得了。
这顾家的人,真的是太过分了,尤其顾侯爷,做的事情,桩桩件件的,都令人发指啊。
“陛下,顾侯爷为了斩草除根,还把顾寒凝也杀了,伪装成她追随顾侯夫人上吊自杀的样子。”田姨妈又说道。
“什么?”邕晟帝皱眉。
“陛下,这女人在胡说八道,是她贪图富贵,勾引微臣的,微臣一时糊涂,不了微臣的夫人一时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所以才会上吊自尽的,微臣也是后悔万分,微臣想要同她了断这关系,她不愿意,所以才会陷害微臣的。”顾侯爷争辩道。
顾侯爷也是据理力争,他自然是不会认罪的。
而且这件事本来就要怪田姨妈,如果不是田姨妈,顾侯夫人不会死,当然顾侯夫人的死是顾寒凝一手造成的,他杀了顾寒凝,也是为顾侯夫人报仇,而且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连整备都敢谋害,留着她有何用?
“我母亲没有胡说。”一直未开口的田梦媛突然说道:“陛下可以找人为小女查验,就知道臣女这一天之中都经历了些什么,自然知道臣女的母亲有没有说谎了。”
田梦媛早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既然她的人生已经毁的彻底了,那就什么都不怕了吧。
她还怕别人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吗?
邕晟帝给赵皇后使了个眼色,赵皇后立刻招呼槿秋去查验。
槿秋和两个宫女把田梦媛带到了内殿。
顾侯爷有些紧张。
而杨璨此刻却开口了:“陛下,臣女进宫的时候,曾遇到一个丫鬟,把一份血书交给了臣女,如今也该呈给陛下瞧瞧了吧。”
杨璨从袖中掏出一份血书,小福子即可接了过去,给了邕晟帝。
而顾侯爷心道不好,这血书竟然落到杨璨手里了。
肯定是顾寒凝那个死丫头安排的。
这丫头倒是知道侯府的对头人是谁,把这个交给杨璨,岂不是要断了侯府的生路吗?
这邕晟帝一看,顿时也气的个半死。
果然这顾侯爷是宠妾灭妻,一点儿也不错的。
这话倒是没冤枉顾侯爷啊。
“你还当真是宠妾灭妻,逼死原配啊。”
“微臣没有,是顾寒凝,是顾寒凝害死微臣的夫人得到,夫人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微臣罢了。”顾侯爷连忙争辩道。
“是吗?”
“千真万确。”顾侯爷应道。
“那这侯府可也是够乱的。”邕晟帝的语气越发的冷漠。
“真是长辈不慈,晚辈不孝,武宁侯府都成了什么鬼样子了。”邕晟帝一脸嫌恶。
顾侯爷知道这件事麻烦了,这邕晟帝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证明心里是对侯府厌恶到极限了。
“左不过都是为了这个爵位罢了,当初为了稳固你武宁侯府的地位,你让顾鸿来算计明安,使得明安下嫁,可明安在你们侯府也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当婆母的谋害她,当丈夫的谋害她,都只是为了她身后的势力,朕让明安同你们侯府义绝,褫夺顾鸿的世子之位,想着侯府应该有所收敛了吧,可你们仍是不知悔改,真是过分至极。”邕晟帝狠狠的说道。
“陛下赎罪。”武宁侯府一干人等全都跪倒在地。
而此刻槿秋也检查完了,她因为怜惜田梦媛,所以没让田梦媛出来,只是让田梦媛休息一会儿。
她跪了下来,说道:“回禀陛下娘娘,奴婢已经给田姑娘检查过,她的手臂的确是被人打的脱臼,而又接回去的痕迹,而她却也是受到了好多人的侵犯,下体伤痕严重,不过也是被清理过还上了药,奴婢请太医过去瞧她了,她才十几岁,对她以后只怕是有些影响的。”槿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带着丝丝的不忍。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经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残忍了。
田姨妈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顾志远,你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做,媛儿才十四岁啊,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你毁了我还不够,还毁了我的儿子,毁了我的女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田姨妈一面哭着,一面扑过去对着顾侯爷一通好打。
田姨妈是失去了理智才会如此,可顾侯爷却是顾忌着在御前,到底不敢造次,只是躲避。
可心里却对这女人厌恶到了极点,他才是后悔极了,为何就跟这么个女人纠缠不清,弄得自己到了这步田地。
这个贱人后悔,他更后悔好不好,若不是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的话,侯夫人不会死,也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些麻烦了。
“先拉开她。”邕晟帝也看不下去了,主要是看不下去田姨妈撒泼。
田姨妈见来人要拉扯她离开,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在做什么,就再也来不及了。
她狂笑了一下,直接拔下自己头上的银簪子,也是她唯一的头饰,说时迟那时快,二话不说,十分稳准狠的就刺进了顾侯爷的咽喉处。
这速度之快,就好像是受了训练一样,而且那个稳准狠的动作,是一点儿都没含糊啊。
当场的人都惊呆了,这谁又想到,竟然有人在御前行凶呢,当然之前御前行凶的人好像是佳音县主刘颖,也是用簪子,不过那是划伤了叶之恒。
说到底也是伤了人,可此番这田姨妈是要人命的节奏。
这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田姨妈的脸上,显得田姨妈整个人更加的狰狞可怕了。
顾侯爷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然后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杀了自己,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你好狠的心啊”顾侯爷结结巴巴的说了这一句,然后慢慢的向后倒去。
田姨妈骤然发出了声声的狂笑,似乎笑出了眼泪,她大声说道:“媛儿,少青,娘替你们报仇了!”
田姨妈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殿中的粗壮圆柱撞了过去。
砰地一声,血飞溅了起来,她也是命丧当场。
这一会儿的工夫,接二连三的竟然就葬送了两条人命了,让人唏嘘不已啊。
这知道田姨妈死了,顾鸿和顾海两个才反应过来。
他们的父亲死了。
两个人同时对望了一眼,这才扑到在顾侯爷面前。
这邕晟帝也是忍不住扶额啊。
连他都忍不住感叹,我滴个老天爷啊,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啊。
这顾侯爷是招惹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啊,真是太厉害了吧,直接要了他的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