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天,被云舒言之凿凿认定为凶手的丁枫在众目睽睽之下中毒身亡。
云舒:……麻蛋,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要问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那就要从几个时辰前说起:
虽然大家怀疑丁枫是凶手,但目前只是猜测并无实据,因此不好打草惊蛇。却不料接下来的时间,这艘船仿佛来了个死神似的。先是海阔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然后是整船的水手被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到最后连勾子长也失踪了。
云舒托下巴沉思:这算什么?
经典三选一被某候选自己排除了俩!
这时候你以为三死二后,真凶已然明了,此案可以终结了?
不,不,不,时长告诉你,案子的最后还有反转。
而所谓的反转就是,在众人摊牌前,几乎可以认定为真凶的丁枫被一杯毒酒送上了西天。
如此一来,他就不可能是凶手。
那么,真正的凶手势必就隐藏在剩下的八人中间。
到底是谁呢?
胡铁花率先看向坐在丁枫右侧的金灵芝,他怀疑她在丁枫的酒杯中下了毒。
金灵芝既委屈又气恼:“不是我下的毒……”她指向公孙劫余:“他也坐在丁枫身边,你为何不怀疑他?”
“因为丁枫的酒杯放在右手边。”楚留香回答道。
如此坐在他左手边的公孙劫余不可能当着他的面下毒。
“你其实认识丁枫吧!”楚留香笃定道:“人在陌生的环境下都会不自觉的靠近熟悉的人。上桌时你选择坐在老胡和丁枫中间,而非老胡和张三中间,说明相较于张三这个新买的下人,你更熟悉丁枫。
同样,丁枫看似惯用右手,实则他的左手比右手更灵活。虽然他极力隐瞒,但不经意间他还是改不了使用左手的习惯,但那酒杯始终摆在右侧,可见他更信任你。”
金灵芝垂着头听完楚留香的分析,她咬着嘴唇,硬声道:“这只是你的猜测,并不能说明什么。”
楚留香轻笑道:“金姑娘说的对。我说这些恰恰证明我并没有怀疑是金姑娘下的毒。”
胡铁花大声道:“不对啊,若他俩认识,她才更有可能杀人。丁枫对她不设防,咱们上船前跟丁枫又素不相识,除了她还有谁更可疑?”
“还有她!”金灵芝眼眶通红的指着云舒:“上午,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从底舱中出来,说不定她就是那时去酒坛里下的毒。”
“还有他!”金灵芝又指向齐浩宸:“我看到他与公孙劫余和白蜡烛偷偷见面,他们一定早就认识。”
“他俩身份不明,不但偷藏于船上,还形迹鬼祟可疑。难道就因为她是你们的旧识她就一定是清白的?”
云舒把砸了两下嘴巴,惊叹不已:她的眼睛是电子眼吧,怎么什么都能正好看到。
莫名其妙又被她cue,云舒无语道:“烦人精,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金灵芝大怒:“你叫我烦人精?你凭什么叫我烦人精,你的脑子才有问题呢!”
云舒抱胸冷笑:“我就不明白了,咱俩素未谋面,你为何对我敌意这么深?我是抢你夫君了,还是杀你全家了?哦,都没有。那干嘛什么事儿都能扯到我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可惜……”云舒拍拍自己的胸口:“本人性别女,取向男,拒绝磨镜行为。所以咱俩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收收心吧姑娘,姐可是你高攀不起的存在。”
众人:噗嗤……
金灵芝:“啊,啊,你无耻,你不要脸,我才不喜欢你呢。”
云舒淡定:“哦,哦,不喜欢我还总是关注我,这不纯粹有病吗!”
“别人的脑子是拿来用的,你那脑子是搁那当摆设的吧!”
“我跑到底舱去下毒?这桌酒席不是我置办的,底舱里那么多酒坛,除非我每坛都下毒,不然你告诉我,我是怎么知道被送上桌的就一定是我下毒的那坛?”
“就算我有办法将毒酒送上桌,这酒丁枫喝了,你也喝了,大家都喝了。怎么只有丁枫死了,你还活的好好的。我若有这能耐,早知道你这么烦人,就应该把你也一并毒死了,省的你像个乌鸦似的呱呱呱的跟我叫嚣个没完。”
“你,你……”金灵芝气的浑身发抖,想要反驳,发现云舒句句在理,她的质疑点根本行不通。想要回骂,却笨嘴拙舌,除了“贝戋人”之类的词语外,根本做不到骂人不带脏字。
在众人戏谑的眼神及憋笑的神情中,最后一根维系她理智的神经“嘣”的一声断裂了。
她娇叱一声抽剑朝云舒咽喉处刺去。出手即是杀招,可见有多恨云舒。
云舒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一根筷子腾空而起,她捏着筷子反手一挥,脆弱的木质筷子竟将锋利的精铁宝剑给荡开。
招式未老,云舒的手臂如长蛇般灵活,指挥着细长的筷子绕过剑身,击打在金灵芝的手腕脉门处。
金灵芝只觉得手臂一麻,长剑险些从手中掉落。她硬生生的回转身形,这才险险护住长剑。
不可能?金灵芝杏眼圆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她剑法变化,从绵密轻柔的柳絮剑法变成了曼妙无俦不可捉摸的清风十三式。
“她怎么会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公孙劫余失声叫道。
“因为她已去过那个地方。”楚留香道。
公孙劫余恍然大悟,怪不得楚留香如此肯定金灵芝与丁枫早已相识,除了方才他的分析外,最关键的就应在此处。
清风十三式乃是华山派镇派剑法,就连被称为“清风女剑客”的高亚男也不过学会了九式。华山派门规森严,其掌门枯梅大师严厉古板,没有哪位门下弟子敢将这剑法私传他人。
由此可见,金灵芝唯一能得到它的途径只有什么都卖的蝙蝠岛。
另一边,云舒和金灵芝的打斗还未停止。
云舒没听说过什么“清风十三式”,但她能看出这套剑法比之前的剑法精妙的多,好奇之下,她以闪躲为主,故意引得金灵芝施展出所有的招式。
直到看完整套剑法后,她才以筷为剑,瞬间封了金灵芝所有招式。金灵芝羞恼的停在原地不敢动弹,只因筷子一头正抵在她的额头处。
公孙劫余再次惊讶道:“这位云姑娘好生厉害,她到底是谁?”他皱眉沉思,总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
公孙劫余经验老到,目光如炬。自然看出金灵芝只会了“清风十三式”的形,还未完全参透它的“意”。“清风十三式”名不虚传,少有敌手。若云舒的对手是枯梅大师,谁负谁胜还未可说。
但在不懂行的人眼中,云舒胜的轻而易举。不免让刚听完公孙劫余科普的齐浩宸有些疑惑:“这套剑法也不怎么样啊,何必偷学呢!”
一句话戳中了金灵芝的肺管子。
与此同时,金灵芝终于明白自己被云舒套路了。
她红着眼睛怒道:“你是故意的?”
云舒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能这样说,其实我的主要目的是给你喂喂招,帮你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你应该能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吧!”
“我体会你个鬼!”金灵芝简直被云舒的无耻气炸了,可她吵又吵不过,打也打不过。正好听到齐浩宸嘲笑她偷学武艺,登时怒不可遏。
她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笑我。”
“大胆。”公孙劫余厉声呵斥道,本就可怖的面孔因为极度愤怒显得更加扭曲,就连少言寡语的白蜡烛都对金灵芝怒目而视。
云舒的表情有些微妙,金灵芝如此骄纵蛮横不讲理,是因为她出身金家。金老太太共有十个儿子,八个女婿,其职业五花八门,家族势力遍布整个江湖,甚至朝堂上还有一位将军和一位高官。
但只要还在衍朝境内,金家就避不开朝廷的统治。位极人臣又如何,比得上深受皇帝信任的亲弟弟吗?
这次云舒是真心劝道:“金姑娘,嘴下留情,给金家积点口德吧!”
金灵芝简直气笑了,刚才怼人怼的飞起的她有什么资格劝自己留口德。
她冷笑道:“不用你假好心,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合起伙来贼喊捉贼!”
胡铁花不耐烦道:“我看云舒妹子说的没错,你这女人就是事多。老臭虫都说相信不是你杀的人,你扯那么多干什么?”
楚留香也劝道:“金姑娘,当务之急是找出凶手,云舒和齐公子偶然登船,他们没有杀人的理由。”
金灵芝“呵”了一声:“还真是巧呢!”
“这么巧,他们趁着停船补给溜到船上。”
“这么巧,这女人跟你们认识,而他又跟他们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