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车停在墓园外徐久才反应过来。
她望着霍烨:“这是……”
霍烨说:“我把伯母的墓迁过来了,本来最早的话前个礼拜就可以,找师父算了算日子,这两天才迁的。”
徐久仰头望着霍烨没出声,霍烨有点见不得她这副表情,揽起她的肩朝里带,边走边说:“是不是有点感动,反正我不介意你现在同意让我改口喊伯母一声妈。”
男人话里虽然带着侃意,其实不过是为了让徐久放松些。
墓前,徐久望着眼前熟悉又显得有几分陌生的遗照,不太确定地开口:“我好像不记得妈妈有过这样的相片。”
徐五娘一生过得寒苦,生前连一张基本像样的照片都没有。在老家坟前的那张照片还是徐久时候悄悄贴上去的,唯一从家里翻出来的旧照,人像都因为年代久远显得失真。
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段生活没有从她的心里褪去颜色,可母亲的面容却随着时间远去而模糊,偶尔她使劲去回忆,越是拼了命的想,母亲的眉眼就像化开了的墨水,无端端地让她记不清楚了。
霍烨说:“你那张照片我找人做了最大的还原,现在这种技术难度不大,原来的旧照你就留下来当个念想吧。”
徐久说不感动是假,她站在墓前低声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颠三倒四的,眼睛也有点红。
本来以为这辈子或许要很难才能把母亲从那个鼻塞的小镇里接走,等到这天真的到来,一肚子的话反倒无从诉说。
霍烨一直在旁边安静地陪伴,等到天色渐渐暗下,四周还起了风,眼看有点下雨的预兆,他才出声提示徐久该下山了。
徐久睁着微红的眼向周围张望,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迎来了夜色。
她收起情绪,有点不好意思,尽量快步地离开,说:“我们没带伞,快出去吧。”
没过几分钟,果然飘起了雨,风将四处的树叶吹得挲挲作响,风带着雨打在身上湿冷湿冷的。
徐久走路急,但总归没有那么快。她穿了一双带跟的靴子,不如霍烨走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