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班里每次组织春游、看电影,他都会带几包小浣熊干脆面,自己吃的很少,总是很大方地分给我们吃。我问过他不爱吃为什么要买,他却说自己的零食都是奶奶准备的——古藤巷只有一家小卖部,老人家识字不多,总觉得包装袋上印英文字母的零食是从国外进口的,肯定比其他的好吃,所以才会一直买来给孙儿。

我又问:“说起来,自从古藤巷拆迁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奶奶了,她现在身体还好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找个时间去探望她。”

“奶奶她……在我留学的第二年,走了。”

“啊,抱歉。”

“老人家年纪大了,算是喜丧,可惜我那时在国外,没能来得及回国见她最后一面……”

手里的纸制咖啡杯被江盛景捏出浅浅的痕迹,我示意他节哀,拿着吃食走向柜台结了账。

路灯映照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气里。也许是夜间降温,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寒意缭绕,不禁缩了缩肩膀,下一秒,一件男士外套便搭在了我的身上。

江盛景的声音毫无波澜:“穿上。”

这要是在以往,我可能又要联想十万字“被迫害”小作文,嘲讽一波江盛景的撩妹套路,再义正言辞地将外套扔回去,但今天不一样,我看得分明,他是真心在为我家的事而担忧,如果我还猜疑他、腹诽他,那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到这里,我说了句“谢谢”,将自己裹进沾着咖啡香味的外套里。

江盛景像个腿部挂件似的跟着我走到住院部楼下,我有心提醒他:“你还不回去吗?明天公司还有事要忙吧?”

“你陪夜。”他耸耸肩,“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