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所说的上元灯会,那贼人能在你们纯陵全身而退,就证明如果她当日在藏书阁,除了和那五个弟子一样横死没有别的下场!况且你们纯陵十三宗那么多的弟子,难道都是废物,全指望着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护你们周全吗?”
“你倒的确不纵着她,可你的不纵容却不是为了她好,而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一步步推着她去死!”
这番话,谢无歧已忍了许久。
他自有记忆开始便四处流浪,在污浊泥沼里打滚长大,为谋生存时,坑蒙拐骗的事情做过不知凡几,从来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小姑娘天真又愚蠢,纯良又懵懂,有时他看了觉得可爱,有时看了又觉得生气。
但更生气的,却是眼看着她这样将一颗真心捧了出来,却被人随意踩在脚下,不当一回事的践踏。
“……”
谢无歧这一连串的话,说得江临渊哑口无言,一时怔住。
沈黛也惊愕地望着他。
惊讶之后,涌上心中的是酸酸涩涩的滋味。
她在纯陵山门外挨打时没哭,被关在思过崖割肉疗伤时没哭。
偏偏在此刻,软弱得像任何一个未经风霜磋磨的小孩子一样,早已平复的心中翻涌着无数委屈酸涩。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大度,能将所有苦楚全都咬牙和血一起吞下。
她只不过是将那些无人理会的心情全都关在角落,待某日有人打开那道锁,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出来大闹一场。
“……这是两回事。”
江临渊被谢无歧质问得有些措手不及,避开了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只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