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忖, 谷雨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 当时你也来问过我, 这个决定是大家一同做的,何况这是天灾, 是意外,你不是也说, 这镇上的人都不曾料到嘛,何况是你我这样的外地人。”
听她用好听的声音为自己分辨着,容信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低头将手中的山桃解决掉,道:“好了,我们不要再各自检讨了,继续上路才是要紧。”
两人再度朝前行去。
谷雨本还想着,这一路行过去,许能看到他们丢弃的马车,若是里面的包裹还在,至少还能寻着些食物充饥。
然而这一路上,别说马车,连块马车上的木板他们都没瞧见。
好在之前的洪流将他们往回冲了一段距离,两人并没有如预想般行的那般久。
太阳挂到了当头,身上的衣物已然被晒干了,两人也再度行到了茅屋的前面。
说是茅屋,倒不如说是茅屋残骸。
屋顶已然塌了一半,墙体有的地方被水泡了开来,如今已经破败不堪,便是还未塌的那半边,也有些摇摇欲坠。
容信上下打量了下,道:“还好我们昨日没有停留在此,山洪应是也来过这里,瞧着房子坍塌的样子,应是比咱们遇见的那场山洪要严重的多。”
谷雨本还想在茅屋内稍作停歇,让容信去寻些草药来自己帮他上药,现下听了他的话,自然也只能作罢。
“不远处有条往山上去的小路,瞧着应是时常行走而成,想来顺着小路上山,便能遇上附近的猎户的,谷雨,你可还能行走,还是我们稍作歇息?”
谷雨论性情并不是什么娇气的女子,只是她自目盲后缺乏运动,实话说确实有些体力不济,不过眼下是逃难,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寻到落脚的地方,她便是咬牙硬撑也要坚持下来。
点了点头,谷雨道:“无妨。”
容信打量着她额上的薄汗,累得略显红润的一张小脸,抿着嘴道:“你莫要逞强,这山路虽还算平缓,可到底不比之前的路好行。”
说着,容信抬头朝着山路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是瞧见有一人背着弓箭,手中提着刚打好的猎物,正站在那儿打量着他们。
那男子生的虎背熊腰的,见着他们微怔了下。
没想到盼什么来什么,容信几个大步行至了他的面前,抬手一揖,与猎户客套了几句,也不知具体都说了什么,很快,便回身过来接了谷雨过去。
“谷雨,这位是方大哥,他答应了让你我暂时在他的住处养伤几日。”
谷雨跟着行了过去,朝着猎户深深一福身,道:“谷雨多谢方大哥收留之恩。”
多了个强壮的男子帮衬,两人上山的路好走了许多,好在这位猎户的住处也不算高,约着半个时辰,三个人便见到了猎户的家。
猎户的老婆正在屋子里做着饭,屋子的烟囱里冒着炊烟,阵阵米饭的香气传来,又饿又累的谷雨觉着,这可真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
那妇人听着外间的脚步声,手上还拿着切了一半的菜,笑着从门内行了出来,边走边道:“呀,今日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
猎户将手中的猎物往地上一放,拆下身上绑着的弓箭砍刀还有绳子一类的工具,道:“我今日运气好,一早便遇上了几只好货,本想着顺着山脚再往别的山去看看,却正好遇上了这位公子,他受了伤,还带着一位姑娘,便先带他们回来了。”
那猎户的妻子一身的粗布衣裳,相貌也十分朴实,闻言缓缓敛了笑意。
两人的日子过的拮据,平日里自己吃饭都要算着省着,这下倒好,一下子多了两张嘴,她不免有些不满方猎户的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