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上山来杀玉飞山上的诸人,并非是果真抱着除恶务尽的大侠心思,更多乃是为了杀人取得特性。
而且这帮子人乃是西域小小龟兹之人,断然没有放过的理由。
大恒天朝大国,与前世华夏古代多有相同之处,来此将近半载,卫景不说多有归属,但见西蛮子竟布局青安郡,如何也不能任由西蛮子劫掠罢?
风木叹眯着眼仰头打量那几颗人头,面目模糊,分辨不出。
“听闻北蛮子最喜割下人脑袋,然后做成酒器尿壶,以蔑其人。
而西域蛮子最爱砍下头颅挂在风沙甚多的楼门前,宣强示威。
难不成山上那白面书生的大当家乃西域之人?
西域久沐王化,有几位中原打扮的书生,倒也说得过去。”
卫景一扫风木叹,竟是被他说个八九不离十。
细细簌簌一道响声,从不远处丛林中传来,卫景与风木叹两人听得真切,但都置若罔闻。
跟踪着他们窥探的家伙,小鱼小虾而已。
卫景仰脖摊摊手,“玉飞山上这等模样太过松垮了些,你我二人行至寨门前,竟还不见土匪。”
这倒是冤枉了玉飞山,实际上在卫景二人在山脚下露面时,便有盯梢之人发现,并往山上禀告,奈何卫景两人虽说一路闲庭信步,可实打实地一掠数丈,斥候根本无法跟上呐!
————
玉飞山。
奉西堂。
一位斥候脚下生风,隐隐之间施展粗浅的江湖身法,大步奔来。
“三当家,大事不好,有两位不知深浅的江湖高手已至咱们寨门前,恐怕来者不善呐!”
斥候身前,面目凶煞的三当家正埋头案牍之间。
此人燕颔虎须,豹头环眼,打眼一瞧,分明是位无脑的武夫,可实则其人乃玉飞山智谋三当家。
与玉飞山白面书生的大当家那面如冠玉相比,恰似一个天,一个地。
三当家手中顿了顿,随即写下最后数字,将那张小小薄纸卷曲,放入一指头粗细的小竹筒之中,尔后站起身,走进堂前一鸟篓前,抱出一头隼枭,将装有信件的竹筒绑于这头隼枭腿间,从窗口处放飞。
隼枭乃大恒西部以至西域的一种鸟兽,体型不大,长不过尺余,翅膀窄而尖,嘴短而宽,上嘴下弯并有齿状突起,振翅之间,千里可追,万里可寻,且较有战力,非是那等鸟雀乳鸽所能比拟。
此鸟较为难驯,但若驯服,可做信鸽,千里信件两日可至,颇受青睐。
龟兹国主对散布在大恒的这张网并未断了联系,而是通过鹰枭来往信件,三当家适才所书信件便是送往西域龟兹国主。
三当家这才回过头来,淡淡问道:“又是甚么不开眼的蟊贼,充当大侠以邀名利?
派遣一队人马,冲杀过去即可。”
那位斥候擦了擦额头汗水,“三当家,那二人实力强横,恐非常敌!
沿途上山,小人的脚力竟跟不上,且二人气机不泄,无法感知到其底子。”
三当家扭头,颇感兴趣道:“哦?如此说来,我倒要去瞧瞧了。”
他们玉飞山不招揽寻常没实力的江湖人,但若是高手,倒不介意许以重利,以期入伙。
“召集寨中人马,随我一同迎敌!”
————
卫景牵扯出乔峰、二爷两具木偶,自山下假装奔来,而非是突兀现身。
一只隼枭自天幕之上一掠而过。
吞下大当家特性的卫景仰头恰好瞧见,没半点犹豫,操纵着乔峰木偶高高跃起,一跳数丈之高。
木偶施展真气,探出双手,一把裹住那隼枭,隼枭扑腾双翅,却无法再飞远分毫,反而越是挣扎越贴近乔峰手心。
乔峰木偶落地,卫景接过来那鸟,自其腿部解下竹筒。
卫景自竹筒中抽出信件,大致读了读,内容无非是山寨近况,以及向西域龟兹国主禀告青安郡内诸事。
卫景递给风木叹,风木叹读罢,自然从字里行间读出了其中龌龊勾结,面色冷峻,“玉飞山竟与西域勾结。
那龟兹国主竟如此狼子野心!”
中原王朝,上至江湖高手,下至市井百姓,拔高天朝上国大恒而鄙贱四夷土蛮,瞧见西蛮子竟与青安郡土匪勾结,如何能置若罔闻?
仙门弟子多些居山中,只求大道长生,对于凡俗诸事多不理会,但风木叹不同,不说其游历大恒一年,只说紫剑山门长老自小教导,他便对大恒子民此身份多有认同的。
卫景勾勾手,操纵着两具木偶松松筋骨,笑道:
“风兄,咱们破门而入,将这狗屁山寨直接踏平。”
风木叹一声不吭,腰间掣肘剑轻吟,代替了其任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