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潜从冶炼作坊出来, 习惯性的抬头望向城门,他见到开启的孟阳城门, 向东离去的马车, 规模可观的护卫队,他伫立许久。
无视褚监工粗暴的骂声, 甚至是抽在他背上的鞭子。
当马车消失不见,越潜才回过头来,他那神情凶悍而可怖, 目眦尽裂,褚监工一懵,手中的鞭子停滞在半空,竟忘记要落下。
越潜走在前,朝烧炭场走去, 他浑身脏污,腰围的破布脏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从背部鞭痕渗出的血很快沾附上灰尘,血液凝固。
身后是褚监工的骂声,他用云越语恶毒的谩骂自己的族人,仿佛越是对越奴残暴,越能彰显他不同于越奴的身份。
烧炭场总是浓烟滚滚,刑徒的身影在里头忽隐忽现,越潜想起前日隔着紫溪,在烟雾中与昭灵“相见”。
回想适才,载着昭灵的马车驶出孟阳城门,向东远去。
公子灵走了。
有时会在脑海中浮现昭灵的脸庞,有时会很想再听听他的声音,越潜不认为这是因为思念,他与公子灵缘尽于此,多想无益。
今日初七,明日就是初八,与风伯益约定起事的日子即将到来。
马车行驶在金道上,经过道上的第二座哨所,行驶的速度有所减缓,并最终停下来,昭灵步下马车,登上一座小山丘。
山丘下是云越百姓的村落和农田。
农田荒废,村舍大多倒塌,村中人口凋零,只见几个老幼,还有一头瘦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