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见儿子没睡,陈氏便拿着灯走到门外:“秋石,你找什么?”
许秋石忙出了一身汗,找到东西后放在怀中,“找铺子的契书,当年叫爹收着了,这一时也没想起来。”
陈氏:“……”
深知前夫的性子,陈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铺子的契书都能忘了,是空着了,还是租给旁人却没收租金?”
许秋石沉默了一会儿,到底不想说亡父的不是,只道:“明日我会去说,将铺子收回来,打算盘个药铺下来,到时候开张了,还得麻烦娘一道儿过去与我做些琐碎。”
这话自然是叫人高兴的,“好说好说,娘在家中反正也无事可忙,过去帮帮你也是应当。”
至于儿子不愿意说的事……算了吧,左右那是前夫的财物,与她无关,孩子自己心里明白便成了。
又问:“那铺子在哪儿啊?”
“就在乔家食铺不远处。”
陈氏心中就明白了:哦,是为了隔壁的乔娘子呀!
心中虽有些酸,可她明白自己不是个好娘亲,这些年对孩子有所亏欠,那……他愿意如何便如何了,她且没脸管他呢!
所以第二天一早,许秋石便拿着契书去了铺子。
“杨待诏可有空?我今日寻你有事说。”
依稀记得当年租自家铺子的那对夫妻是姓杨的,以自做雨具为生。
所以当这位姓杨的手艺人听说他的来意后,不免惊诧:“许大夫可是与我说笑?这铺子我都租了小十年了,你这要回去,那我一家的生计该如何?”
首府生活不易,即便这些年自家也攒了些钱,可那离买屋的钱远着呢。再有这铺子一家挤挤也是够住,省了房屋铺子的租钱,这些年可比旁人松快,这猛不丁的将铺子收回,那他一家老小不得喝西北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