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
俩人后退着离开。
转身踏出门槛前,秋昀用余光扫了下伫立在寝殿里的背影,瞥见对方负在后背的双手紧捏成了拳头,心中哼笑了一声,让你不当人,且等着吧。
不当人的陛下听着脚步声渐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踏步走到窗棂前,透过镂空的窗框,看到身形修长的青年搀扶着病歪歪的齐衡。
俩人沐浴在和煦的暖阳里,微风拂过,吹起艳红的衣摆,掀飞二人的长发。
黑色发丝在空中丝丝缕缕地飞扬,不经意触到另一人的发,便立即交缠缠绕到一起。
纪青元眸色幽深一片,负在身后的拳头却是越捏越紧。
秋昀扶着虚弱的齐衡出了宫门,守在外头的随风和齐衡的小厮拎着大氅迎了上来。
那小厮将大氅披在齐衡身上,顺手把人接了过去。
他率先上了马车靠在车厢上阖眼养神,齐衡随之上来,坐在他对面。
驱车的马夫一声‘驾’起,齐衡忽地捂着嘴唇咳了起来,接连好几声,吵得秋昀睁开眼,就见对方裹在貂毛里的脸咳得满面通红。
秋昀弯腰给他倒了杯还有些温度的茶,递过去:“你没事吧?”
齐衡边咳边摇头,接过茶水润了润嗓子,压下喉咙里的痒意,这才欲言又止地对上他的眼。
齐衡这人挺好懂的,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齐丞相什么事都不跟他说,免得被人一眼看穿。
就像此时,对方显然是想问他知不知道陛下的意思,但似是觉得贸然问出口有些冒犯,便陷入了当下这般想说又不知该怎么说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