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夜风吹开了原本紧闭着的窗户。
‘嗖嗖’冷风灌入屋内,烛台上的烛火摇曳了几下忽地熄灭了。秋昀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来人带着龙涎香的香味,停在他背后,一只冰凉的手接过布巾,替他轻轻擦拭着头发,同时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是我来了?”
秋昀放下手:“你这是第三次夜闯我房间了。”
陛下朗笑了一声,俯身凑到他耳边,嗅着入鼻的清香,他痴醉道:“第一次闯偏殿,朕想当那采花贼,一亲卿卿的芳泽,可卿卿身手不凡,将朕的胸口踹得现在还隐隐作痛。”
“……原来你当初召我和齐衡进宫,还把我二人留在灼华宫过夜,打的是这个主意。”
陛下沉默了片刻,突然幽幽一叹。
似低声呢喃在他耳边说:“从小到大,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人或东西,但第一次在养心殿,你穿着一袭红袍走进来,像一团烈火烧进我心里,当时我就在想,这个美人儿我要定了。”
可美人儿被他亲手赐婚给了齐衡。
他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这份悔意在卿卿坠河下落不明后达到顶峰。
导致他现在还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明明坠河前还对他怀恨在心人,可一遭回来就变了态度。他不觉得自己有那般大的魅力能叫卿卿骤然爱上自己,继而改变态度,只可能是卿卿来找他报仇了。
“卿卿,对不起。”陛下忽地伸手箍住秋昀的脖子,将脑袋磕在他脖颈间,闷声道:“你怨恨我是应该的,可要我放手,却是万万不能,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秋昀听着有些不对味。
他推开陛下,起身摸出火折子,点亮蜡烛。
蜡烛一亮,屋内的视线立即清晰了起来,他转身看向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人,昏黄的烛火映照在陛下削瘦的脸上,带着眼底几许疲惫,一看就知晓白日里没有休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