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亭推着他爹出了王府大堂,连杯茶都没喝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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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座着火的老房子从早间一直烧到傍晚,中间几度灌溉都未能扑灭。
直到浴池里的光线暗淡了下来,他趴在浴池边,就像是一叶扁舟,遭受海浪侵袭,巨浪不断地翻涌,一场大雨浇下,终于将他憋了多十几年的火一点点浇灭。
浴池里慢慢恢复了平静。
只有起伏不定的呼吸在无声的蔓延向四周。
也不知过了多久,缓过劲儿来的陛下翻过身来,循着热源靠了过去,听得对方粗重的呼吸声,他餍足地低笑了一声:“卿卿,还来吗?”
“……你该回宫了。”
话落,水流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秋昀借机从浴池里站起来,赤脚刚上岸,就听得后背传来陛下的幽幽之声:“天底下敢睡在朕身上的,也就只有你。你倒好,睡完就赶朕走,这是想不认账吗?”
秋昀顿了一顿,没好气地回道:“本王怕被你榨干。”
似陛下这般憋了十几年的老男人,当真碰不得,一碰就没完没了,没个节制,就好似要将前十几年的量一次给补上。
听他这般说,陛下堆积满胸的郁气一扫而空,柔和下来的眉眼宠溺地盯着黑暗中模糊的身影,口中却戏谑道:“卿卿你这身子不太行啊,连朕这个老人家都比不得。”
“……”秋昀抄起屏风上的衣袍,披在身上去点燃了烛台上蜡烛,旋即托着烛台走到浴池边,蹲下身来,道:“陛下,你可曾听过这样一番话,只有累坏的牛,就没有耕坏的田。”
“田?”陛下愕然了一瞬,垂下眼皮低低笑了起来。
笑罢,他从水池中站起来,烛光映照出他飞红的眼尾和泛着潋滟的眸光,他边走边说:“比喻得倒也贴切。不过朕有件事要同你说,今早上朝,朕已经宣布退位了。”
“退位?”秋昀托着烛台跟过去:“这事你怎地没提前与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