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天空中下起了细雨。
天蓬元帅赶在雨滴落下之前进门,接走了静轩居士。
坐在四匹天马拉着的舆车上,天界的景物在脚下快速闪过。
雨雾蒙蒙,连天的山色,还有山上的建筑,迤逦了不知几万里,一眼看去,全似舞台上干冰之中的布景。
一处处洞天缥缈出尘,盛放的华光,还有盘旋缭绕的仙禽瑞兽,让人只感福泽无尽,俗念全消。
“这场雨下得好啊!”
静轩居士看着远处景色,由衷赞叹,“浮生往事,烟雨楼台,都如一梦!”
天蓬转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就扬了扬手中缰绳,
“驾!”
天马扬蹄,飞速驶过,在身后甩出了两道细细的雨丝。
“经此一事,司正算是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今后有什么打算?”
“一个月前,我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天兵,不知明天在哪里、未来和意外哪一个先到,现在有了如此光景,自当心满意足,哪还会有什么打算?”
静轩居士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从墟渊回来之后,他总感觉心里有些阴冷,虽然毯子无法温暖心灵,但却让他多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不说实话!”
天蓬是个粗线条的人,自然不懂静轩居士的多愁善感,嘿嘿笑道,“也好,等下到了德瑞楼,三杯枫丹白露下肚,看你还如何矜持!”
“本司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你可不能用酒色腐蚀我!”
一本正经地回了天蓬,王静轩眼里又闪过一丝好奇,“德悦楼的……炉鼎,真那么好把玩,至于让元帅流连忘返?”
“俗了!”
天蓬也一本正经地回道,“把玩这词用的不对,该说品鉴,而且德悦楼的好,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眨了眨眼,换了一副表情,“哥哥考考你,见到国色天香的美人,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爱做的事。
但天蓬把调子起这么高,那这个答案显然也是俗了。
“当然是沟通啊,互通有无,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
静轩居士用手比划,给了天蓬一个只可意会的表情。
“哥哥我最开始也这么想,但德悦楼让我开了眼,原来见到美人的第一件事,是香闻!”
闻?你确定是二声不是三声?
“嗯,香闻,你不知道,美人身上的香各不相同,而绝佳的炉鼎,身上都会有淡淡的天香独一无二,否则为什么要说国色天香?”
好吧,你们天界真会玩。
静轩居士撇了撇嘴,“元帅喜欢哪种香型?”
“丹桂飘香,咫尺天涯!”
天蓬不假思索的一句话,听得静轩居士眼光一凛。
经过德悦楼标志的石碑,天蓬元帅的车舆长驱直入,熟门熟路熟脸,根本都不用人接引。
而且德悦楼也不是一座楼,它是一个占地广袤的别墅群。
私人会所,古今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