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目圆瞪,怎么都想不到私军里竟然混进了人。

远处的高手顿时暴起,向那人刺去,企图救主。

然而,不止一个卧底。不少私军发现,手边刚才还互相分享水壶的兄弟,忽然拔剑相向。

顿时,这片清幽之地成了一片极为恐怖的修罗场。

不知是谁先放了一把火,绕着白雪和枯木,熊熊央央。

恒泽公再中一剑,临死前他仰起头,忽然发现有两个人坐在修罗场中央殿堂的屋檐上,其中一人散着发、披着玄袍,正端着酒壶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哥,哥……”

一阵狂风袭来,将火势吹散,大火将死不瞑目的恒泽公吞没,似乎汲取养料后燃烧得更炙热、更灿烂。

火光映照了钟阑的半边脸,将他从容的浅笑映照得无比淡然,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似的。

闻姚在他身旁盘着腿。经书放在膝上,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陛下,妙法莲华经可不是这么听的。”

钟阑潇洒地仰头,不管自己快痛成两半的脑子,痛快地饮酒:“继续念吧。”

“……”闻姚移开视线,翻开明黄的纸卷,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空明智慧,与屠杀场相隔不远。

钟阑安静地照着火光,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

“这些背叛恒泽公的人,不少都是后来被收买的。他这几年让不少人为自己送命,因此比起一笔赡养费,供养家人终身的承诺更吸引人。”

“朕这几年一直被人称为懦弱,但也是因为朕没有放弃去年瘟疫的百姓,正好救了元氏族人,使兵部元侍郎放弃恒泽公,一心尽忠。今日出动,兵部的人手只会袖手旁观。”

“来清辞寺之前,朕虽头疼,但已然料定此次出行一旦行踪暴露,必会有反叛。”

闻姚:“陛下,我念与您的是经,您对我说的话,却处处带刺。”

钟阑忽然回头,一阵长风将青丝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