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闻姚都会来。他一来,所有宫人都会退去,将门全锁上,像是要将两人永远单独锁在这片天地里似的。

病发之后,闻姚像是惊弓之鸟,无比害怕钟阑再出差池。他对待钟阑很温柔,有几次来的时候钟阑在睡觉,他也不会惊醒钟阑,只会在床边看好几个时辰,亲吻他。钟阑醒来发现脖颈上新的痕迹才知道他来过。

然而,闻姚这般小心翼翼,反而让钟阑特别不安。

上一次不安是什么时候?

他遇到过危机,遇到过意料之外的惊险,他会惊讶,会努力爬起来解决问题,但不会焦虑不安。

这种情绪,已经几十年没体验过了。

闻姚越小心,越像当年那个明哲保身、谨小慎微的质子,压抑而痛苦,疏离而封闭。

钟阑和闻姚,虽然年纪差了若干轮,但在情爱上却都是初学者。钟阑到底还是年长者,更成熟。

“我们还是需要开诚布公。”他想,“不然,他总感觉我辜负了他。”

然而,后面几天闻姚都没有来。李全说是军务繁忙,具体也说不上来。

“那,”钟阑从未有这般焦急过,“你去问问,我给他本人寄信,总是允许的吧?”

-

“南辛旧部收到假消息切断补给,此时还浑然不觉。”燕国营地内,信使正在汇报,“罗国前线火力已然耗竭,此时他们手上只有刀剑,无力抵抗。”

“好!”燕国君看着沙盘,冷冷笑着,“待南辛旧部发觉不对,罗国早已溃不成军。他们一群蠢货,若罗国大败,他们敬爱的辛国君又如何保命?”

李微松笑了,眼神也一片冰冷,转头对士兵说:“去吧,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