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虑了,就这几步路。”

寒风拂过连廊。

周奕怎么还拄在原地不动?他怎么还不走?

脖颈处微微渗出冷汗,眼神却一如既往冷得锐利。疼痛越来越远,神志在极端痛苦和否极泰来的虚幻空无间跳跃。

“先生,”周奕慢悠悠地走来,“您还不回房,可是要朕扶您回去?”

钟阑企图抬脚。但身上的神经似乎都不听他的使唤,若脚步悬空,他恐怕再也没有余力保持稳定。

“我在赏雪。”

“真是的,”周奕走过来,亲昵地扶住钟阑,“若是要朕扶,直说便是。”

“不用!”钟阑脸色一变,像是因为被触碰而暴怒,用尽全部力量推开周奕冲回卧室。

他猛然将门关上,身子软趴趴地贴着门,慢慢滑下坐到地上。

门外,周奕眼睛微眯,然后笑着从院子里走出了。

钟阑撑起身子,从窗户开着的缝里望向院内,刚好看到周奕衣角消失在转角。与此同时,院子转角还有另一人!

李微松!

钟阑忽然睁大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追上去,然而这些天燕国君一直隐瞒李微松的下落,一有挑战他们耐心的架势。此等机会,异常难得!

呼吸急促,眼神迷离,脖颈上肌肉紧绷。他推门小心地进入院落,在天旋地转之间奇迹般找到平衡,慢慢探索至东院的墙边,用后背贴着墙,将身体重量压在墙壁上,仰头长舒一口气。

“你倒是将我这块肥肉利用得无比得当。装作要出卖我,把人引来雨行城,吊着他们两个却迟迟不下手。”

李微松的声音有些无奈,但并不激动,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钟阑微怔。他不是没想过这是李微松和周奕联手下的局,但周奕的痴迷与李微松的杀意截然不同,他很难想象李微松是怎么说服周奕与他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