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冷笑着摊开信纸,似乎已经想好如何惩罚钟阑这不守承诺的狡猾合作者,然而表情却忽然凝固在脸上。

这整整一篇诉说的都是决裂与愤恨。

钟阑捧着茶杯:“我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因此也不希望旁人看见自己这般冷血的面目。陛下既然想知道,那便看吧。”

周奕先是诧异,紧接着闪过一阵狂喜。钟阑在他本不该知道的地方也表里如一,这只能说明他真的如此冷血,能为了目的快速舍弃闻姚。

“咳,”他将信折好还给闻姚,露出一副善解人意且怜悯的样子,“朕唐突了。这封信是先生与罗国君之间的私语,朕不该过问。”

闻姚冷哼一声,眼中怒火旺盛。

周奕眼睛一转,为了进一步击溃闻姚的防线,起身:“似乎先生与罗国君有话要讲。朕先出去了。”

宫人随他一起出去,门在两人身边关上。然而他们都知道,一定有双耳朵在监听着。

钟阑的视线落在闻姚头上的那只菩提木簪子上,心中有了数:“我在信中已然说清楚了。”

闻姚蹙起眉头。

钟阑打了个眼色。

闻姚恍然大悟,哼了声:“先生,朕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已说过,除去李微松是如今我最大的心愿,一切都会为之让步。陛下别钻牛角尖了。”

明明知道钟阑的话都是排练好的,闻姚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钟阑看出了他的脸色,连忙瞪了他一眼:你再给我乱想试试?

“……”

闻姚清清嗓子:“先生当真对朕没感情了?”

他问话的时候,眼神落到钟阑的脸上。他总是看不厌钟阑的模样,再好看的东西都有腻的那一天,然而每次看到钟阑,视线都会变得火热。从未有如此标致的人,也从未有如此潇洒而飘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