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闲了两天,他的脚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安王却再没露过面,只每晚被翻了牌子的美人前往侍寝,隔天总要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外带一脸的滋润模样,让他对自己之前的想法,又有了几分动摇,这是真不行还是假不行?
抑或是……只对他不行?
进府第六天,他已是有些耐不住了,大清早的让云岚带路到了舞姬班子训练的地方。
班主是位进府快七年的老人,也是坤元二年名花宴的魁首,精擅琵琶,名叫霜漪,真真是人如其名,是一朵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模样。
他将自己的来意一说,甚至连舞姿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展现,便被人冰冷的拒绝了,追问原因,却是一脸的鄙视:
“你尚未侍过寝吧?呵,后院里都传遍了,说你当时与东流同票,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挤兑着王爷把你领回家来,其实压根没入了他的眼。怎么的,你以为宫门是这么好进的?连自家人都还算不上,也妄想着在天家面前露脸?”
明白了,未得恩宠不得入内。说来说去的,还非得舍身不可了?
行叭,他倒也没有太过意外,原本也做好心理准备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他。真要等上三个月么?那他可没有这耐心。
这两日已经和几位小姐姐混得熟了,晌午后,又将人邀了来,名为娱乐娱乐,实则旁敲侧击。
楚归拿出昨夜辛苦画好的自制粗布扑克牌,将规则什么的仔细教导过一遍,开始了斗地主,斗到酣处,刻意的叹口气,幽怨说道:
“各位姐姐,重楼入府也好些天了,可连王爷面儿都再未见过,怎的也没个人通知什么的,到底何时能得了恩宠?”
左边金发的美人,名叫安娜,汉话说的不太好,可人性子却很热情,立刻安慰道:“冲喽,你不要担心,你这样的美貌,汪爷肯定喜欢的,我刚来的时候也等了快俩月呢。等会,别动……对八。”
右边那位,叫做采采,是锦州一位商户家的女儿,被自己老爹亲自送入府的,言语直白一些:
“哎,你新入府,还能留着点妄想,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有没有恩宠都一个样,王爷那叫一个公平,谁也没有封号,平起平坐一人一天,哪个也别想多吃多占,耐心等着就是。四个五,我炸!”
楚归:“不是说南永的细柳公子尤其得宠么?他也不例外?”
采采嗤笑道:“哪有什么尤其得宠?自吹自擂罢了,就算你在外面听到风声,多半也是王爷顾及着邻国的面子,好歹是南永帝亲自送给他的不是?不好怠慢了啊。
其实啊,与我们都一样,牌子提前三天就挂出来的,没什么可争的,晚上睡过一回,白天连面儿都见不着,王爷的书房与前院,是不允许我们随意踏入的。”
艹,又是挂牌子,就说这王府和青楼也没什么差别吧,不过一个是专属内销一个是对外营业而已。楚归心里吐槽一句,手里也不觉慢了一些。
“冲喽,这手你还要不要?别光顾着说话啊。”
楚归回过神,“……啊,要不起,过!那给大家分牌子的是赵成么?万一哪位姐姐得了牌子,身体却又不太舒服,不可以换换班么?”
“当然可以的,你们私下商量好了,去和管家通告一声就是。”
这次答他的,是一旁观战的黑美人,汉语竟然十分的标准,她的原名实在太长太难记,入了王府后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儿叫做明睐,估计是想着明眸善睐的意思,却也贴切,白白的牙与白白的眼仁被一身黑肤衬得十分显眼,给楚归第一眼的感觉,很有些像前生著名的黑人女明星碧某丝。
了解得差不多了,他也就开始安心的打牌。
多年没参加过娱乐活动了,他一直将自己绷得紧紧的,此刻一旦上了心,还真觉出些趣味来,好像又回到前世杂技团,偶尔与队友们偷懒摸鱼,吹牛打屁的悠闲时光里。
他这一较真,场面顿时有些难看,几个美人轮番上阵也输的惨不忍睹,被胡涂乱抹的画了一脸的胭脂,妖怪一般,到最后连院门都不好意思出了。
采采不服的说道:“重楼,明日再战,有本事的咱们直接上彩头,别搞这花里胡哨的惩罚,弄得怪没脸的。”
她家里不说富可敌国,那也绝对是锦州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做派一向是银钱当道,这会儿对新游戏有了兴趣,立刻就想着用钱代替惩罚,好歹能将脸面保住了。
楚归还没答话,另外的黑白双美也一个劲儿的点头,都是一副不差钱的模样。
他突然有了种不太美妙的预感,别自己随便引进个棋牌游戏,就把王府这座大青楼变成了大赌坊吧?要是被安王那色胚知道了,会不会嫌弃他带坏了美人,取消他挂牌营业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