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抓狂,面上还暂时稳着茫然的表情,楚归问了句超乎自己极限的蠢话:“就算翠鸟被不离抓住了,你又怎么能肯定这是我写的?”

几乎是话刚出口,他就已经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果然,萧祈没放过丝毫的漏洞,低笑道:“既然不是你写的,你怎么知道不离抓的是一只翠鸟?野鬼,小归,还是重楼?无论你是谁都好吧,消失这么久不见,你就不该给我个说法?”

这叫什么?渣男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然而无论楚归怎么挖空心思的想,记忆里仍然没有一丝相关的画面。

他胳膊肘立了一下,这就想起身直接遁了算了,没料到床边之人已通了七窍,对他早有了防备,此刻急速压了下来,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脸对着脸,眼中流露的神色也渐渐危险起来,“没说清楚呢,想跑?”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不是我。”楚归打定主意,决定彻底不要脸了,就是拼死不认,又能拿他怎样?

萧祈压得更低了些,“好啊,那就当你是重楼好了,既然你这么想进宫,那不如今晚我就遂了你侍寝的心愿!”

说完,头略略低下,缓缓向那一双薄唇吻去。

这个发展完全出乎楚归意料之外,只不过一愣神的功夫,怎么就从逼供演变成前戏了呢?他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捂着嘴,于是这一吻落到了左手手背上。

萧祈原本还有些刻意逼迫的意思,可落到手背的一吻却真真切切挑起了心头的火焰,一直被撩拨不得发泄的憋屈,还有漫长等待积蓄而来的情意,突然间统统爆发开来,那只白净修长的手掌也好看到过分,勾得他由轻啄变了深吻,就着手背吻到了痴迷。

几下过后,渴得更厉害了,他将那只手抓住向一旁压去,又一把掐了人的下巴,急切的想要更加深入。

楚归终于从大脑宕机中清醒过来。

要说做这件事情,他一早就有心理准备,现在顺水推舟就好,可是真的事到临头了,才发现之前教学观摩什么的都是纸上谈兵,光是一个手背吻,就已灼热到烧穿他防备的地步,面前这人给他的感觉简直像要吃了他一样,危险到让他寒毛直立,不自觉的就想着躲避。

更何况他现在想要出府驰援老烟,一走好几个月的,暂时还不想与这人有进一步的牵扯,万一让他一时得逞,几月归来后不认账了怎么办?

种种杂念蜂拥而至,他立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在这人压着他左手想要索吻的刹那间,右手指尖微动,软刺已露出头来,迅速挡在了两人之间。

萧祈猛地定住,气息略有些急促,嗓音更显低沉:“你不是无所谓的么?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没不愿意,就是……就是现在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嗯……三个月?等我回来以后,咱们再……再那个啥。”楚归安抚道。

“处理什么,刺杀南永国师?你不是说你不是野鬼么?……小归,你到底知不知道石澈身边有多少顶尖高手,这件事情有多危险?”

好吧,事情兜兜转转又卡回了这儿,楚归实在理不清现在心里的复杂情绪,似乎有什么已经脱离了他原先设定的轨道,正在逐步的走向不可掌控。

他很有些烦躁的低吼道:“松手!我谁也不是行了吧?反正我现在要出府,专门来跟你打个招呼已经很给面子了,你不要逼我和你动手啊!”

威胁没有丝毫作用,先动手的是萧祈。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从侧握住软刺,轻巧的一个转动,竟然就将它抹了下来,随手一丢,不知掉到哪个角落去了。

楚归大意之间,生平头一次被人缴了械,立刻从发髻里扯出了乌金丝,手一抖,细丝在空中一个回旋,闪电般向萧祈脖颈缠去。

没料到他由着乌金丝绕颈,也要再次向下凑过来,完全是一幅不管不顾做鬼也风流的架势,抑或是料定了他不会下死手,甚至就势将整个身体也压了上来,健壮又滚烫的身躯,带着成年男性沉重的分量压迫而至,甚至比身下的玉床还要来得坚硬。

楚归羞怒之下再顾不得其他,急急用手撑着萧祈的脸颊,下方单脚一踢,径直击向对方后背。

他的鞋尖镶有玄铁,这一下若是击在了要害处那绝对是要人命的程度,所以他下意识的还是慢了许多,更多的是带起风声以示警告。

萧祈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松开他的下巴再反手一抓,异常准确的控住了他的脚踝。

楚归还未来得及进一步的动作,只觉脚腕一凉,似乎是被什么细细的玩意儿圈住一般,急急缩腿定睛看去,却是一条极细的锁链,扣死在了脚踝上,那金属质地的黑色中还透着些诡异的七彩,被雪白的肌肤衬得尤其邪恶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