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在刻意纵容,”聆璇君穿过坟丘组成的丛林,走到了悬崖边坐下,“纵容一百余名凡人死时不甘的怨念经过五百年的岁月成了这般模样。”夜晚能够萦绕小半座祁峰的阴瘴若是在凡间,早就是为祸一方的魑魅了。

谁能纵容呢?必然不是那个窝囊颓丧的祁峰长老宁无玷。阿箬想起了乐和真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阿箬猜不出来,聆璇君也是。他请求祖师爷留在浮柔岛时,口口声声天下大义,说是要除魔卫道,结果这家伙转头就在自己的地盘豢养起了邪魔。

“乐和那孩子,很危险哪。”当阿箬迎着海风走到聆璇君身边时,她听见他若有所思的呢喃出了这样一句话。

阿箬站在他身后,月夜之下的海浪是漆黑的、山崖是阴沉的,唯有聆璇君素白的长衫是唯一的亮色,如同是一抹霜雪,又或者是一只雪白的海鸟。

“你好像有话想和我说?”他没有回头,却精准的猜到了阿箬的心事。

“嗯。”

“是什么?”他好似兴致不错。

其实从阿箬认识他开始,他就总是和颜悦色的模样,甚至比公孙无羁这等修士更能让她感到亲近。

阿箬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祁峰长老拜托了我一件事情——‘救救祁峰’,他是这样和我说的。”

阿箬怎么可能有本事救得了祁峰,这句话实际上是宁无玷想对聆璇君说的。

“宁无玷。”聆璇君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在海风拂面之时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是不是告诉你,我不会拒绝你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