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见到你,真让人高兴。”阿箬笑着在他耳边说道。
“嗯,我也高兴。”他伸手反抱住了她,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凉的衣料及繁复的刺绣。
“你还好吗?阿箬。”他暂时没有去思索那些让他感到不对劲的东西——比如说分别之前阿箬身上穿着的明明是浮柔岛弟子的鲛纱裙衫,可现在她身上所着的,则似乎是一件华丽而沉重的长袍。
“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阿箬松开了他,接着聆璇感受到她的手温柔的落在了他的面颊,“你还好吗?”
他面部有一道新添上的伤口,他也不记得这道伤口出现是在何时,也许是在和绿卮夫人的那场打斗中,也许是对战魔尊长桑的时候。
“不要紧的啊。”他满不在乎的说:“又不疼。”
这不是逞强而是实话。他的原身是一座白玉雕,白玉本来就感受不到疼。即便他化成了人的样子,在感官上的反应也比真正的生灵要迟钝许多——这也是为什么过去许多次碰上危险的敌人他都能赢的缘故。不会痛的人,当然比起对手更能下得了狠心去拼杀,七千年前一众神魔在他面前尽铩羽,就是因为他们不像他一般能够豁出去。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却又想起了当年和云月灯在太阴宫的那场交谈。云月灯问他,他真的算是“活着”吗?
“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也没有丝毫的弱点,真是可怕呢。”依稀记得,七千年前那个垂垂老矣的女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说:“你虽然变化成人已有数千年,但你的肌骨血肉皆是虚假的。聆璇,你始终还是那座白玉雕像。玉石乃天下至坚,刀枪不入,可是玉石也很脆弱,你要小心,小心早晚有点你会破碎。”
一晃眼许多年过去,云月灯早已作古,而他还是那尊没有血肉的玉雕。此时此刻云月的转世和他说:“你不疼,可我会疼。”
“你?你疼什么?”聆璇茫然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