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请神舞的动作倒着跳,这是一支不怎么柔美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扫起凌厉的劲风,比起雾,这更像是剑法或者刀法,能够破山裂石的那种。
可她手中没有剑,她也没有可以供她调动的灵力。
这时银发聆璇握住了她的手,从这一刻他成了她的剑。
阿箬并不是真正的巫官,请神舞本就学得不大流畅,将这支舞倒过来跳,更是动作笨拙肢体僵硬,可是银发聆璇始终都没有放开她的手,既像是在指引她,又像是在配合她。衣袂在旋转中飘扬,如同是蝴蝶的翅膀,到后来这支舞越来越流畅,阿箬脚下迈出的每一步,都构成了一个复杂法阵的笔画,银发聆璇眼中有淡淡的玉色光芒,视线落在阿箬的身上时,似是温柔迷离,又仿佛圣洁悠远。
“目前你遇到的考验,是七千年来最难的一次。但——也并不是太难,相信我,虽然三场考试的规则都是天衢阁主制定的,可是他也没有太过为难你。每一场试炼都给你留下了生路。你只要用心,就能够解开。”
“第一场试炼我算是过了吗?”
雾气好像比之前要淡了,一步步逼近的天衢阁主没有再往前走。阿箬用余光观察他们,在幻境的月色下他们就好像是一个个纸人。
“显然是。”银发聆唇角含着促狭的笑,“不过,你的通过方式违背了天衢阁主原本的料想。第一场试炼原本最残酷,让你手持刀剑,去杀死你的同胞。这是要教会你什么是牺牲,有时候为了更高的利益,必需死去一部分的人。”
“此话怎讲?”阿箬不再关注天衢阁主的动向,一道看不见的结界仿佛随着舞曲的演奏而成型,她不必再担心自身的安危问题,只专心的沉浸在这一支驱神舞中。
“你是云月灯的转世,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你的确因为她的缘故得到了很多东西。如果太祝一定要救世,你比所有的姑娘都更合适,因为你拥有的东西比她们多,你比她们的能力更强。你杀死她们,可以救更多的人,她们杀死你,却没有办法完成你能够完成的事。”
阿箬轻轻皱眉。这样的话让她感觉到不适,可是她没有办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