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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元夕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萧思月其实听到些人说萧宝菱的好话,甚至说有些灾民受了她的恩惠、还在城郊寺庙中为她祈福。

不过她不太信,想着可能是些场面话罢了,注意力都到了另一件事上。

“桑儿听人说,”萧思月看了眼身后的侍女,“皇姐出宫前,和驸马不欢而散。不顾驸马劝阻,一定要去郊外和太医林泉在一起……几日几夜共处,回来后还送了他一支上好的贡品洞箫。”

确实是桑儿听说的,而且还是宝灵宫曾经的管事宫女霜儿传出来的。见公主望向自己,桑儿连忙附和,“嗯嗯。”

霜儿背后把徐晤称作驸马,她们便也这样说了。全然没有意识到,萧宝菱还没有嫁。

“嗯?”贺元夕抬眼,看向面前的黄裙少女。

他有一些迷惑。之前在练武场,他是亲眼目睹过萧宝菱和林泉的针锋相对的。不是听说,是亲眼看见。

他虽然年纪尚小,还不懂男女感情之事,但他就是直觉萧宝菱对那蔷薇花一样娇美的小白脸没有意思。

“就这些了。”萧思月想起之前曹公公来问过自己,当时母亲还如临大敌,以为灾民聚集地是什么蛇窟虎穴,不由得失笑。

见两人不说话了,桑儿忽然鼓起勇气,小小声道:“听说长公主这次去赈灾,回来的时候很开心。不像是去受苦,倒像是去玩的一样……”

桑儿很小的时候便跟在萧思月身边,幼年的萧宝菱如何推搡辱骂她家公主,她可是完全没忘记。所以就算之前镜湖边,长公主忽然对公主示好了,她也没有释怀。

眼下对贺元夕说话比较委婉。之前和萧思月说的时候,桑儿可是很直白地说,不像是去看灾民,倒像是看情郎。

本来脸上带着点笑的萧思月听到这句,也想起了桑儿原来的说辞,那“情郎”二字,让她忽然目光一凝,唇边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想起了在宝月宫偏殿禁足已有两年的月嫔。又想起了曾经见过的萧宝菱当着众人对林泉的言行调戏。然后,她忽然道:“真是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眼前这个面容俏丽性格温软的黄衫小公主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贺元夕不由得惊诧了,他想起北齐皇帝或许会遗传的割嘴嗜好,提醒道:“公主,慎言。”

萧思月看向少年,对方眉心微拧的样子好像在责怪自己,心中蓦然气愤起来,一字一句道:“元夕,你知道为什么我娘要禁足在偏殿不能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