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独眼睛有些花,头也晕,他想去看他美貌的妹妹,但眼前看见的却是一张中年男人的阔脸,顿时觉得扫兴,“怎么是你!”
他一掌拍在了那檀木琴上,莫飞手一顿,乐声又停了。他便退了开,“不许停!继续弹!弹首高兴些的!”
琴声又继续。
他又对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的胡人们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喝酒啊!那么多酒!可不许剩!”
胡人们便又说笑起来,干杯敬酒,一个个也喝得醉眼朦胧。
萧宝菱背部紧贴在墙上,努力平复着呼吸,额际都渗出了细汗。她看见萧独绕开这个角落,走回了龙椅前面。
龙椅旁边站着个伺候萧独的小太监,几年前去山寺祈福的时候,萧宝菱曾经见过。
萧独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那小太监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哎,舒儿,你怎么也这副表情?”
“你们看我这小侍从,是不是也长得挺俊?这小嘴红的,跟个姑娘似的!”他扯着舒儿的脸颊肉让他面对那些胡人,“来,好舒儿,给大爷们笑一个!”
舒儿脸上疼得很,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呵、呵。”
“扫兴!”萧独见了,很不满意,一掌把舒儿的脸推开了。
他一步步走到还在刀尖上舞剑的白人青年面前,仰着头伸手指住他道:“——你!叫阿尔是吧!给我把衣服脱了!”
白人青年,也就是阿尔,听了这话后,抬起的赤脚放了下来,举剑的手也放了下来。
“聋了吗你!孤叫你脱衣服!”
这阿尔身上穿着件白夏布的交领单衫,阳光般的金色卷发落在领口前,衬着露出来的一小片白皙肌肤,看起来非常养眼。因为舞剑太久,有汗水顺着脖颈落进去,更显得诱人至极。
他会说,也听得懂汉话。一直以来,他对萧独的吩咐都是立即照做,此刻却不知为何不听了,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刀尖上,静静地看着萧独。那双海水般碧蓝的眼睛,显得冰冷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