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四夫人牙根疼,心口疼,二万两银子,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能闪瞎人眼,可就这么从她手指缝里溜走了!她气得说不出来话,只拿两只眼睛瞪着傅卿云。
傅卿云垂下头,压下嘴角的笑意,唯唯诺诺地说道:“要不,我跟外祖母商量下,先将田产变卖了,拿回来给您应急,等您腾出银子还给我,我再重新让外祖母帮忙买田产?”
傅四夫人深深地喘两口气,才没将肺给气炸了,抿着唇,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强颜欢笑道:“不用,不用,我再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何必惊动你外祖母折腾来折腾去。真是,你这孩子说话心里没个数,你外祖母年纪大了,又忙的脚不沾地,你怎么舍得折腾她?”
如此教训一通傅卿云,过过嘴瘾,傅四夫人简直是落荒而逃,她再不离开梨蕊院,肯定得被傅卿云给气死!这个败家娘们!留着以后祸害安国公府罢。
她真个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
傅卿云捂嘴轻笑,傅四夫人一听说要捅到林老夫人面前,立马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半句话不敢再提借银子的事。
傅四夫人回去后不甘心,明里暗里查傅卿云是否真买了二万两银子的水田,她甚至编瞎话告诉傅四老爷傅卿云被人骗买了田产,让傅四老爷动用人脉去官府查。
傅四老爷查到是林家帮忙过户的田产,顿时明白傅四夫人的小心思,把傅四夫人骂个狗血淋头:“……你伺候好老夫人,嘴甜些,将来多少好处没你的,干嘛跟个小辈过不去,算计她个没娘的孩子!”
傅四夫人缩着脑袋,不敢反驳,心里却在想,一个死了亲娘的孩子坐拥的富贵都比她好不知多少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殚精竭虑地为这个小家着想,而傅卿云从生下来就不用担心吃喝没着落,眼不眨地就花出去二万两银子,跟流水似的,而且,她还有个那么优秀的未婚夫婿!
活该死了亲娘啊!老天都看不过眼她活得这么滋润。
傅四夫人恶毒地想着。
她不敢将怒气撒在傅四老爷身上,没胆子去招惹傅老夫人,只好将怒气撒在傅卿云身上,偏偏傅卿云自个儿有个小厨房,每日足不出户地绣嫁妆,她想找茬都找不到破绽。
小林氏除了在单独傅老夫人面前,彻底收敛起性子里尖锐的一面,时不时地偶尔出府去恪亲王府,老侯爷对她去恪亲王府的事不置一词,显然是默认的意思,毕竟侯府得罪不起恪亲王府,而且他见小林氏的确老老实实的,也没小动作,见到他去寿安堂,也是一副恪守礼仪的样子,前前后后殷勤伺候,当的是个孝顺的儿媳妇。
只有傅老夫人因为林老夫人的话受了影响,有些微词,但老侯爷都默认了,她也拿小林氏无法,私下里讽刺几句罢了,后来又见老侯爷似乎对小林氏不再冷着脸,她背着人更是毫不留情地斥骂小林氏,偶尔揪着小林氏的错处,不是罚她跪瓦片,便是罚她在大太阳地下顶水碗。
傅卿云有一次去寿安堂请安,恰好看见小林氏顶水碗的情况,她盯着小林氏看了一会子,上前来请安,面上一如往昔的温柔和悦,此情此景,别提有多讽刺。小林氏心里发毛,几乎当场破功咒骂傅卿云,更是恨上傅卿云的不知好歹。
恰好她这几天见傅四夫人闷闷不乐,神色不虞,联想寿安堂里小丫鬟们的闲言碎语,便知道傅四夫人和傅卿云闹掰了,这****将傅四夫人拉到无人处,问道:“四弟妹因何苦闷?”
傅四夫人在傅四老爷跟前没讨着好,苦于无人诉说,想着小林氏也是恨着傅卿云的,就倒苦水说:“前两日,我去找卿丫头借银子,这才知道,卿丫头把银子全部给她外祖母买了田产。唉,可真是个无法无天的丫头,也不跟我们长辈商量一声,将来她可怎么管理偌大的安国公府啊!”
小林氏暗骂一句虚伪,暗道原来傅卿云将银子买田产了,怪不得傅四夫人没能闹起来拆了梨蕊院抢银子,她嘀嘀咕咕地说道:“四弟妹,这都怪我,卿丫头原先娇贵,只爱些琴棋书画,不爱理会凡尘杂事,我没敢使劲教她管家,这才让她面对银子不知道怎么花用。四弟妹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嫂,不如代我教教卿丫头管家。你看我如今这样,怕是卿丫头出嫁前,都没机会再教导她了。”
傅四夫人炸毛,毫不客气地说道:“卿丫头是你们大房的,老夫人疼得如珠如宝,又是个有主见的,我可教不来她!”
她正恨着傅卿云,不给她使绊子就好了,还教她?做梦比较快。转念一想,小林氏什么时候对傅卿云这么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