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侯又叹了声:“戒指在哪里?”
小林氏指了指多宝格上的梅英采胜簪:“就在那簪子下面的‘玉’盒里。”
傅卿云目测小林氏离那多宝格的距离,她确信,小林氏若是跑去抢那盒子,肯定会半路被婆子拦下,但是佛龛就在进‘门’靠东的位置,所以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揭开佛龛上的红布。她更加确定小林氏要那多宝格上的戒指有猫腻。
但是,当她看见定南侯落在那梅英采胜簪上的眼神满是复杂时,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小林氏是想通过这支簪子,让定南侯回忆起他们成亲时的幸福时光?
定南侯指了个婆子去拿‘玉’盒,顺便把簪子也给了定南侯。小林氏看见簪子时又哭成泪人儿,只不过这次她没有说别的话,只是哭得特别伤心。
定南侯把簪子递给丫鬟地锦拿着,他亲手打开‘玉’盒,拿起那枚玛瑙戒指,这是一枚滴血玛瑙戒指,现今世上已没有滴血玛瑙了,价值千金,而且是有价无市,所以定南侯对这枚戒指的印象很深刻,大林氏常戴这枚戒指,她去世的时候,就将这枚戒指亲手‘交’给小林氏,其间的情意不言而喻,她对小林氏这个妹妹到死都是关心而爱护的。
同时,这枚戒指让定南侯更加生气了,大林氏对小林氏这么好,这个贱。/人眼不眨地就杀了她!
小林氏察觉到定南侯突如其来高涨的怒气,心惊胆颤,她哽咽地对大林氏的牌位哭道:“大姐姐,妹妹对不起你,今后妹妹一定保护好这枚戒指,它陪着我,就像你陪在我身边一样。”
言罢,她伸出手来:“侯爷,请您给妾身罢。”
定南侯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检查完戒指并无异常之处,便要将戒指递给小林氏。
傅卿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深深颦眉,想要阻止,但是这么对长辈就太没有礼貌了,而且定南侯答应了小林氏,让定南侯失信也不太好。可是,她就是直觉地认为不应该将戒指给小林氏。
正在此时,韩嬷嬷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出声道:“侯爷!戒指不能给小林氏!”
匆忙之下,她忘了对小林氏用敬语,还伸出手挡了一下。
定南侯倏然缩回手,小林氏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去夺,定南侯后退几步,婆子拽住小林氏。
小林氏大哭:“侯爷,您答应了我的!我只有这枚戒指了。”
定南侯却不慌不忙地问韩嬷嬷:“韩嬷嬷,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把戒指给小林氏?”
韩嬷嬷忙说道:“侯爷,奴婢突然记起来,大少爷刚出生时,大夫人坐月子,侯夫人过来探望,大夫人思念大姑娘,不能相见,就让奴婢坐在屏风后面,免得过了病气给大姑娘。当时,大夫人摘下滴血玛瑙戒指对侯夫人说,这颗滴血玛瑙戒指将来要传给大姑娘,若是哪天她不在了,让侯夫人等大姑娘长大了,代为转‘交’给大姑娘。奴婢起初没记起这茬来,毕竟也有许多年没见着了,看见戒指眼熟才想起来是叫滴血玛瑙,就是大夫人让侯夫人转‘交’给大姑娘的那枚。”
小林氏神经质地大喊道:“你胡说!侯爷,当初大姐姐临终前将戒指给了我,您亲眼看见的!你分明是看出戒指是滴血玛瑙的,见财起意!”
翰嬷嬷淡淡地说道:“侯夫人,奴婢是否胡说侯爷自有分晓。侯爷,大夫人临终前将戒指‘交’给侯夫人时可曾说过什么话?可曾说这枚戒指属于侯夫人?”
回忆大林氏的死绝对是令定南侯最心痛的事,这种情况下他却不得不去回忆一些细节,眉头渐渐皱起,说道:“我记得,我进去看照月最后一眼的时候,照月恰好将这戒指递给小林氏,照月嘴巴是张了下,还未曾说话,小林氏便站起身迎接我,接着小林氏又哭了很久,让照月不要死。照月便拉她的手放在我手里,让我答应娶小林氏为妻,直到我答应,她才咽气。从头到尾,我只听她说了一句话,就是那句让我娶小林氏的话。”
定南侯心痛地闭上眼。
韩嬷嬷淡定自若,便道:“这就是了,大夫人托侯夫人转‘交’给大姑娘,侯夫人故意打岔不让大夫人在侯爷面前说出口,好把戒指据为己有。”
“你!韩嬷嬷,我好后悔,好后悔……”
小林氏捂住‘胸’口,恶狠狠地瞪着韩嬷嬷,蓦地,她张嘴吐了一口血出来。
定南侯握着戒指,凌厉的目光‘射’向小林氏:“原来这就是你‘醒悟’的目的,你知道这枚戒指价值连城,你想用这枚戒指东山再起,嗯?”
小林氏刚才用眼泪打动了定南侯,可现在她吐血都‘激’不起这个男人的怜悯心了,她一边吐血一边哀求地说道:“不是,不是,侯爷,我真的悔悟了!不是韩嬷嬷说的那样,求您给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