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安国公还保持一丝怀疑的态度,可这一次太子妃的痕迹就太明显了,他胸腔里怒火熊熊燃烧,太子妃真是太过分了!
但是傅卿云的无事还是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眸子里的紧张一下子松懈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傅卿云想着外面的事还没解决,他们得先下手为强,以免太子妃得知消息后来抢人,便说道:“那个莲生,不能留。就是那个扑倒三皇子的宫女。”
安国公想起刚才那一幕,傅卿云必是对莲生恨极了才会如此,他不问缘由,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自信:“嗯,你说不能留,就不留。”
安国公温存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大步流星地离开,到了暂时安置三皇子的客房。
三皇子的人也想把傅卿云抓起来,毕竟他们都看见傅卿云推了那宫女,但是傅卿云有安国公保护,他们哪里敢当安国公的面放肆,只把那叫莲生的宫女捆了起来。
莲生憋屈死了,嘴巴被堵着,吓得泪流满面,被人押着肩膀卑微地跪在地上,这一吓,她脑子完全懵了。
安国公冷冷地睥睨她一眼,皱眉说道:“还留着这宫女做什么?敢谋害皇子,就是死罪。”
莲生呆怔,面如死灰。
太子见莲生如此可怜,顿生怜惜,而且这是东宫的宫女,他有责任保护,便温声说道:“还是问清了原委再说为好,毕竟是一条人命。对了,湛弟,弟妹如何了?”
安国公顿生无奈,口气缓和些说道:“内子暂时昏迷,不能来对供词了。太子,这宫女若不杀,若是有心人把谋害皇子的罪名牵连到太子殿下的身上,同室操戈,岂不是给了外人把柄?臣知道太子殿下仁善,可太子殿下也看见了,因为那宫女的谋害,三皇子殿下如今人事不省,他才是受害者啊!”
他故意当着三皇子的人劝说太子,一来表明心胸坦荡,二来,可能实在无法看着太子再这么“仁善”下去。他默默地想,这不是仁善,而是愚蠢。
太子被“同室操戈”四个字震住了,再看三皇子的太监宫女时,果然从他们眼中看到怀疑的神色,他心中一凛,若是让父皇听到这四个字,他这太子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父皇最憎恨的便是皇子为争夺皇位同室操戈。
怜悯而歉意地看了唔唔直叫唤的莲生一眼,太子赶忙别过眼去,唤来宫人,直接把莲生拖出去杖毙了。
太医给三皇子和傅卿云都看了诊,傅卿云的是“动了胎气”,吃两贴药就完事了,而三皇子则是“伤了命根”。太子惊怒又心生胆怯,觉得把那莲生杖毙都是便宜了她!这事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依照父皇对三皇子的宠爱程度,一定会怪罪他的头上。
太子妃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太子为三皇子的命根子而动怒,傅卿云则什么事都没有,她心中略微遗憾,不过相对来说,傅卿云就是瓮里的老鼠,她想什么时候耍弄就什么时候耍弄,她轻轻一捏,傅卿云的命就得玩完,所以傅卿云根本不配做她的对手,而三皇子才是她真正需要打起精神对付的敌人。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也不坏,只不过在皇帝面前得想个妥当的法子交代,若是,三皇子从此不举,绝了后嗣……
太子妃眼底闪过一道诡光,先关心地问了太医三皇子的状况,然后直接问太子是怎么回事。
太子就照着三皇子贴身太监的话重述一遍,神情愤懑:“……真不该轻巧巧杖毙了她!真个儿伤了三弟,她全家人的命都不够赔的!”
太子妃不屑地勾起丹凤眼尾。
太子平时多怜香惜玉,但他是个绝对自私的人,若是那人可能伤害到他的地位,便是绝世美人,他也能痛下杀手。唯独这三皇子是例外,因为皇帝从小就耳提面命,让太子爱护三皇子,把手足之情四个字深深烙印在太子的心上,致使太子对三皇子没有防备心,任凭谁说三皇子想跟他争夺皇位,他都不会相信。好在太子分外宠信她,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太子终于持怀疑态度了。
虽然太子义愤填膺,甚至说他亲眼目睹莲生“偷袭”三皇子的全过程,太子妃仍旧怀疑地盯了眼安国公,而安国公脊背挺直地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似是对外界毫无所觉。
太子妃微微阖眼,安国公一个很随意的动作,在她眼里却像是镀了一层金光般神圣而不可侵犯,她静静地走到安国公面前,贪婪地望着安国公的脸,嘴里吐出的话却不带任何感情,公事公办的模样:“安国公,当时你先到的,应该看得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国公淡淡抬眸,敏锐地察觉到太子妃的脸颊染上一丝不明显的红晕,而且那灼灼的目光也避开了他的视线,不敢与他对视,显然是因为心生情意而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