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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英看盛子越太安静, 有点不忍心,柔声道:“越越怎么不出去玩?”

盛子越撇了撇嘴:“外面冷。”水利局的院子只有那么点大, 上学的大孩子要写作业, 没人出来玩。五岁半的盛子越表示这里没有外婆家好玩,忽然有点想念陆家坪铁三角了, 不知道小舅舅、陆高荣在做什么。

徐云英勾下腰咬断棉线,收好针线,将食指上的顶针摘下放进盒子里,铺开被子抖了抖, 转头说了句:“越越, 你把收音机打开,让外婆也听一听吧?”

盛子越爬上方凳,旋开按钮, “呲——呲——”的电流声里,熟悉地慢慢调频。“咚叮哩嘀笼……”听到里边传来花鼓戏的鼓点之声,她停下手问:“这个可以吗?”

徐云英微笑着点了点头, 乡下难得听到一次戏,没想到这匣子里随时都可以听到,真是神奇。听着里边有女声在唱,是自已熟悉的反十字花调,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哼了起来。

“关鸡关鸭是爱集体,我心里呀是最最最最最同意。

那是我故意考验你,看你是不是真积极。”

徐云英的音调清婉,具有乡土气息的地方戏曲在她的演绎之下,竟然显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大家气派,盛子越听呆了。

盛子楚在床上划手划脚,咿咿呀呀地跟着哼哼。

盛子越忽然觉得有什么在心里播下了一棵种,只要有阳光雨露滋润,就能开出这世上最灿烂的花。

阳光斜斜地照进窗棂,在水泥地板上映出一个不规则的方格子,隐隐看到有微小的浮尘在方格之上跳舞。

“吱呀——”

门开了,陆桂枝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

正在抖被子的徐云英手停在半空,扭过头看向女儿。只一眼,她便明白了一切,刚才还轻松愉悦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盛子越趴在五屉柜旁边,抬手将收音机的声音关小了些,乖巧地爬了下来,端着板凳过来,示意母亲坐下说话。

从医院拿到病理检查单,看到诊断结果,那刺眼的“宫颈癌”三个字让陆桂枝的心跌到了谷底。一直存着一份侥幸心理的她,只希望母亲没事,没有得癌。

但是,尘埃落定,终归还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