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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叶又转向一声不吭的盛子越,这个外甥女决断力惊人,行事干脆利落,身手极好。她怯怯地问:“越越,你说,他能改好吗?”

盛子越冷冷地“切——”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徐云英站起身,左右环顾,直接下了命令:“不必问他能不能改好,我绝对不会再给他继续伤害我女儿的机会!我陆家的女儿个个都是宝贝,谁也休想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对徐秀丽说:“你帮着收拾一下桂叶和小宝的东西,捡几件贴身衣物、值钱的东西拿上,其余的就算了。”徐秀丽立马站起来,道了一声“好!”

徐云英吩咐陆星华:“你,等下到卫生所替桂叶请假。”

陆星华问:“请多久?”

徐云英道:“先请半个月。”

她再对陆成华说:“你到铁路招待所开几间房,再托人买明天下午的火车票,我们明天办完事就回县城。”

陆成华一向是那个默默做事的人,他点头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吴德慌了,内心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妈,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你这是要干嘛?”

徐云英自寻到桂明康,心事尽数放下,眼下儿女们都争气,家里不缺钱,底气十足,岁月沉淀下来的阅历让她遇事极有章法。她虽生在旧社会,却是妇女解放的受惠者,当家人的气势一开,吴德哪里是她的对手?

徐云英没有理睬吴德,只看着陆桂叶,眼中情感复杂,有心疼、有不忍、有谴责,带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有心要教训女儿几句,但看她一身是伤,终归是舍不得,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桂叶啊,旁人再帮你,终究还得你自己立起来。你有单位、有工作、有工资、有儿子,你怕他做什么?他打你,你有手有脚不会打他?他力气大,你不会找棍子抽他、不会找刀砍他?逼得狠了,你不会到他单位去哭、去闹?

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他打你,你只晓得叫、只晓得哭!小宝一个人躲在厕所里,你却窝在床边神游天外。吴德狠,能有鬼子狠?当年鬼子进村多少人拼死都要护着孩子逃命,你呢?你在干嘛?”

陆桂叶被母亲这一骂,羞愧地低下了头,脖子上的掐痕尤在,丝丝抽痛,似乎在提醒她眼前这个吴德凶残的一面。

“这样的人,你还关心他会不会被打坏?你还担忧星华伤了他?农夫与蛇的故事你读书的时候没有学过吗?你知不知道,同情一个恶人,就是伤害好人,就是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