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向下属们交代完毕,谢景看见一地碎片与满室空荡,怔住一瞬,对即将到来的事情隐隐有了预感。
远在皇宫的另一边,在感知到爆发的精神力时,谢景已经猜到即将败露。
原本简明扼要的安排不由得耽搁不少时间,才回到寝宫。
没声张,没动怒,他安静坐在寝宫里,满地碎片旁,碎瓷器在他指间灵巧地跳跃翻转,锋利切口与手指总相隔一线。
一线,天涯之距。
颀长身影出现在敞开的大门外。
他眼睛里涌动着某种不言而喻的脆弱的锋利,和指间转来转去的碎瓷片一起,拨弄着谢景的心绪。
“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谢景默不作声,虞煜又问一遍,指向与措辞,愈发明确:“为什么……要建造那个……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特殊密室?”
声音从他喉咙里费力地挤出来。
一卡一卡,像是一出僵硬的滑稽木偶剧。
“当初,我就说过了。”谢景不去看他的眼睛,眼神疏冷,“我要你答应我,当面与他断绝婚约。”
“从骨头开始,一点、一点敲碎他的痴心妄想。”
“既然你的确对他无意,那么让他亲眼见证这一切也没问题吧?”
瓷片爆裂成齑粉,粗粝不平的碎屑在掌心割出一道血线:“亲爱的,我不明白这样做有何不可,有什么可值得你动怒。”
“你说过,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谢景复又捏起一块碎瓷片,握在手中把玩,视线盯住一动不动:“按照约定,我的确留了他一条性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