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捂着脸喜极而泣,还在上学,还没嫁人,一切都来得及,她的的人生可以重来,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又急忙跑出去,刘秀琴还坐在树底下歇息,她停下来,一把抱住她,这真实感觉又多了一分,周黎声音哽咽,饱含思念地喊了一声:“妈……”

刘秀琴笑呵呵地,还以为她又是因为作业的事才这样,“撒娇也没用,作业还是要做的。”

说完把她推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后山还有一捆,我去背回来,要是过几天下雨,都没柴。”

“快去写作业,过几天开学了。”

开学了,开学。

她的脑海重复这句话,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我爸呢?”

刘秀琴收敛笑容,有些迟疑,略微沉重地回她,“去你外婆家了。”说完戴好草帽,往后山走去。

周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思沉重,她当然知道她爸去外婆家做什么。以前,一到开学前几天她爸都会去外婆家借钱,因为上学没学费,只能先借,等卖了粮食,有钱了再还,以前不懂他们的心情,现在想想,爸妈心里应该焦虑又自责吧!

她握紧拳头,走回屋内,她的房间没变,一张木板床,是她和小妹一起睡的,还有一张陈旧的木桌,又当学习桌又当梳妆台,还有两把凳子,除了这些再无其他,只是零碎的放了几个坛子,里面是腌的咸菜,没菜吃的时候,拿出来下饭的。

她走到桌边,摸着桌上的划痕,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她坐在凳子上,想起重生前的最后一刻。

那天,空气沉闷,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周黎胎大难产,她躺在医院手术室,捂着高耸地肚子,疼痛难忍,微微侧头,从门缝中看见走廊上的情况。

她妈刘秀琴正和她婆婆拉扯在一起,流着泪,喊得撕心裂肺。

“你们想害死我女儿,再不刨腹产就来不及了。”

“算命的说了,还没到时间,生个孩子能有什么事?都要过这一朝的,儿子,拉住他们,不能签字。”那个男人就那么听他妈的话,拦住她的爸妈,不让签字,他们带的亲戚也死命的拦着。

她爸因为在工地干活,从二楼摔下了去,摔断了腿,从此坐在轮椅上。现在他坐在轮椅上和他们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