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了。
宋雪薇紧紧攥着拳头,心口破了一只大洞咣咣灌着冷风。
她沉默不语,目光死死盯着冉冉的方向, 任芳草给她披上披风。
她不能失态。
她转身一步步尽量走得很稳,走得很自然,像是被万众瞩目一般。
芳兰笑了笑宽慰主子,“大小姐,歇会吧,现在正好没人看您,坐了大半天了可算可以松快松快了。”
芳兰性子更活泼些,叽叽喳喳说着。
芳草没来得及阻拦,心道不好。
宋雪薇转头,视线很冷,“没人看我,你不是人?”
芳兰被吓了一跳,脸唰得一白。
“你的确不是人,是我的一条狗,滚吧。”
宋雪薇不再朝那看,也不再管这个丫鬟,芳草只能急急跟上。
郑家此时气氛一阵沉凝。
大小几个主子全都聚在正堂。
郑家大家长郑廷、郑家未来家主郑子皓和妻子钱金银、郑清妍和女儿宋雪薇。
郑子皓面色不善,强忍着怒气,“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总得告诉我吧?您心底难道没我这个儿子吗?你和妹妹交代什么我不该过问,可三番五次,屏退下人,不是和妹妹就是和薇薇说话,究竟有什么事值得如此隐瞒?”
郑子皓是郑廷独子,早就把自己当成郑家下一代主子,碍于郑廷威严一直不敢多问,心底却一直存着怨气。
钱金银拿帕子擦了擦眼,“我这个当嫂嫂的看到清妍和薇薇不高兴,也是无处下手,是吃食不好,还是住得不舒坦,还是郑家是娘家隔着一层不好意思说?”
郑廷听完儿子儿媳的话,微微怔了一下。
他这个儿子素来不堪大用,薇薇又聪明冷静,有些事情就偏颇了。
可最后能光耀门楣的,还是得看这个儿子。
宋雪薇瞥见祖父眼神微闪,心底一个咯噔,心提了起来。
良久,郑廷轻轻一叹。
“此事与你们无关,子皓你好好读书,为父会告诉你的。”
郑子皓心有不甘带着妻子走了。
原本他也没什么,只是心底不太舒坦,觉得自己没被当回事,如今心底却真的多了一个疙瘩。
读书读书?
他都多大了,父亲死死把持着权利也就算了,要是薇薇是男孩,难道还想放权给她不成?
郑子皓和钱金银走了,郑清妍平静的脸色终于维持不住。
“你父亲回来了,如今他做他的伯阳侯,偏我要去靖城侯府守寡。”
郑清妍不停拭泪,忍不住埋怨,“你这孩子,偏偏讲什么大话,哪有什么预知,好好听话便罢了非要去你祖父那胡乱说道。”
在得知丈夫去世后,郑清妍都没那么伤心过。